落永昼唔了一声,贴心解释道:“大概就比剑圣差了那么一点的水平罢。”
三人端正不动下的神情隐隐写着绝望。
要老命了,新来的白衣人瞧着知道的多还能打,说不得又是一个陆地神仙,自己还有能打过他成功退休的机会吗?
落永昼才不管他们绝不绝望,径自道:“谈半生固然心眼多城府深,平生最爱搞点神神鬼鬼的东西放迷雾弹——”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把谈半生贬得体无完肤后,方口风一转:“但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魔族,绝对不会给魔族上门送经验。”
因为晓星沉的老宗主,养育教导谈半生的师父,对谈半生而言意义最重要之人,便是因魔族而死。
从之前就能看出,谈半生哪怕是设局想坑穆曦微,也一定要置月部首领于死地方肯罢休。其对魔族的痛恨可窥一斑。
这也是原主的记忆告诉落永昼的。
几人好歹修至大乘,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起初的讶异过去后,很快镇定下来。
叶隐霜:“请教前辈,这阵法该如何破去?”
“不是很难。”落永昼扫了一圈城池,目光最后落定在穆曦微身上,“只要能在凡人彻彻底底魔气缠身去,除掉作为阵眼的魔胎,一切好说。”
他话音停留在那个“说”字上,刻意拖长了音。
手下的剑锋却利落,快到以大乘的眼力,也只能看见光晕一闪,如一束旭日阳光突兀地落入了遍地黑气的城池。
几声轻而沉闷的响动应光而起。
落永昼收回了剑,原本跟在几人身后的弟子辈不见踪影,只剩下被落永昼一剑削头,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几个纸人。
它们做的并不精致,拿纸和稻草草草扎了人形,墨水点了眼睛,朱红颜料涂了两笔嘴唇腮红,瞧着丑陋可笑极了。
纸人嘴边诡异弯起的弧度,在这样的环境里瞧着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在天魔□□大阵启动时,他们弟子已经不知不觉地与他们隔绝开来。
几人所以为一直低眉顺眼跟在自己身上的弟子,只是这几只纸人而已。
“阿扇!”
玉箜篌头一次变了颜色,唤自己弟子道。
这阵法凶险,背后布阵之人显然有两把刷子,拿纸人替代自己弟子还瞒过了她的眼睛,如何能叫玉箜篌不担忧?
落永昼脸色也不好看:“我疏忽了,竟让曦微和我隔开来。”
他自入阵以来,一直散漫随心,直到此刻方动了一二真怒。
三宗掌门担心自己的弟子,祁云飞的注意却放在别的地方:“前辈你的剑法…真的很像我师叔。”
祁云飞和陆归景的师父皆走得早,剑圣于他们而言,与嫡亲师父无异。
陆归景闻言也有了怀念之色,把自己弟子暂行搁在一边:“真的很像。前辈是与我师叔有渊源吗?怪不得云飞会说前辈是我白云间的长辈。”
落永昼挂念着穆曦微,无心去和他们扯自己到底是不是剑圣本人。
祁云飞却道:“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师叔的剑是人间灯火,对友温暖无害,对敌炙热无尽。前辈的剑不一样,更像是日月高高在上俯瞰这人间。”
落永昼忽然明白自己的七成修为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与原主差了剑心。
原主自幼生长在这世间,所见的人,朋友宿敌,师长晚辈,皆是形神丰满,有血有肉的。
原主爱天下,愿自己的剑能做人间灯火,照亮世间。
他却做不到。
他不是此间人,不爱天下,也不爱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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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为弟子辈忧心忡忡时,弟子辈也望着地上的纸人惊魂未定。
他们好好地跟在自己师父身边,正觉得城中的黑雾古怪得有点不对劲,长辈一言不发的气氛也着实静谧得有点奇怪,想开口一探究竟时,穆曦微出手了。
穆曦微觉察出不对劲,环境危机四伏,不敢留手,一开始就召出了他体内的本源剑气。
随后四人眼睁睁看着他们以为的师父,被本源剑气灼烧成一瘫焦黑的纸片。
白云间这一代的首席,陆归景之徒宴还道:“城中有古怪,我们被刻意与师长隔开了。”
西极洲的谢扇点头,发间珠花撞着步摇叮玲玲地响。
她并非是像玉箜篌一般出尘脱俗,气韵渺然的神仙之姿,但身上彩衣绫罗,手上纨扇玉镯,美人鲜妍如花,成了点缀在这阴沉沉的城中一抹唯一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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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扇道:“魔胎出世本是大事,离了师长,以你我之能有些勉强,更遑论有人刻意以此事引我们入局,应当小心为上。”
归碧海的萧传风,倒是将他师长师祖那套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学了十成十,开口就是:“阴谋诡计,一剑斩之。”
谢扇不跟他客气,张嘴堵道:“眼下我们明显是被困在阵法里了,萧兄那套一剑斩之和谁斩去?再剁剁这堆纸人的焦炭泄愤吗?”
他们唇枪舌战间,忽地住了口,转头望向身后。
凡人摇摇晃晃地从四周房屋开门出来,任是谁都能从他们青白脸色,迷离神态和森森眼眸间发觉出一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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