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曦微稍稍一侧首,就对上那双眼。
冷是真冷,北地常年冰封,霜白一片的雪与他相较,也只能得一个形而已。
漂亮是真漂亮,里面有着那么冷的芯子,外面眼神光却是潋滟一片,冲着这个,也能有无数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般想要捂化那点冷意。
所以当他看着穆曦微笑,眼角打转着真正软波醺人时,怎么能不心动神摇?
落永昼说:“我跟曦微你说这个,不是想炫耀我的剑快。我想说的是因为我的剑能为常人所不能为,所以曦微你远远比常人多太多可以任性容错的机会。”
“你想做的,尽管放手去做。我的剑常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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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姓城依旧与落永昼六百年前回忆中看到的那座城池并无丝毫差别,华美雄浑,屹立在中州大地上。
天榜试期间,城中守卫早已习惯源源不断的修行者,交纳入城的灵石费用后不做阻拦,爽快地放了两人入城。
景仍是旧时景,落永昼走在城中主干道上,触景生情,有点怀念回忆中的崔无质与祁横断。
依稀眼熟的屋檐一角映入眼帘,落永昼心神一动,对穆曦微嘱咐道:“曦微,你在这里等我。”
他施施然走入了一处房屋,里头地毯飞禽走兽断在一扇扇云母屏阻隔之下,重重水晶帘中隐约有侍女身影穿过,鬓发如云,裙裾绮绣。
落永昼还记得祁横断暴跳如雷,来这里下注五千灵石自证清白的场面。
他不让穆曦微前来的原因也很简单。
若是让穆曦微知道自己压他赢,指不定心里压力大成什么样子,以头撞墙也未可知。
这般销金窟,自然事事周到有利,落永昼进门那一瞬起,就有侍者低头恭敬迎上来,引他入座,将他带至专司此事的分柜娘子面前。
分柜娘子自认阅尽千帆,看尽百态,也被新来的客人仪容气度唬得晃了晃神,方柔声问道:“不知前辈想下谁的注?”
落永昼手指轻扣桌面,悠悠道:“天榜第一。”
历届天榜试,最得关注的从来都是天榜第一,娘子也不意外,笑问道:“客人想下哪位的注?如白云间宴还、归碧海萧传风、西极洲谢扇,皆是炙手可热之人选。另有晓星沉、万般宗的两位首徒,亦是有力人选。”
落永昼不答,只是向她要了纸笔。
他先写了穆曦微的姓名,望着白纸上墨意淋漓三个大字犹嫌不足。
于是左添一笔剑圣弟子,右添一句白云间首徒,方肯停了手。
字不过是轻飘飘二两墨,一页纸。
其中的含义却重若千钧。
何止千钧?说是将整个四姓城城墙压垮的分量也不为过。
写成之后,他对着分柜娘子已然呆滞的面容,唯恐天下不乱似加了一句:“就压他个…一百万灵石吧。”
第18章 归来
天榜试会场设在四姓城中心。
四姓中奢靡铺张之风盛行,于三百年一度的天榜试更是尤为如此,中间排排并行的擂台隔开百座有余,四周坐席层层直上,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阵法,整座会场竟是悬浮于半空之中。
城中人远远望去,只看得见底座剔透晶莹如琉璃,在烈日下七彩光影交织,叫人眼前迷乱,恍若见到海市蜃楼的仙宫玉阙的泡影般不真实。
天榜试乃是大事,开试当日,多少入试弟子天不亮就在会场外头乖觉排起长龙等候。
哪怕自恃有底气依仗如六宗嫡传,也都早早入场,绝不错漏。
落永昼他们掐着时间赶到,自是来不及入场。
一处的守卫将他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能驻守天榜试会场的,在四姓侍卫中自然有两把刷子,地位不低,也就顺理成章看不起穆曦微的一身筑基修为。
他口吻轻蔑,不耐地挥了挥手,似是在驱赶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事:“关了关了,没你们的事。”
说罢守卫小声嘀咕道:“如今天榜试的门槛真是愈发低了,什么杂鱼烂虾,破破烂烂的宗门也敢来参赛。”
也难怪他想错。
整支队伍就落永昼与穆曦微两个,落永昼瞧着年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模样,哪能指望他有多厉害?
穆曦微与他年岁相差仿佛,看上去更稳重些,可充其量就是个筑基。
在这天下第一富贵的四姓城中,难怪会被看不起。
落永昼不生气,反倒是有点想笑。
他想起他第一次来天榜试那会儿,守卫亦是在背后嘀咕:“还以为第一宗门有多气派多厉害,没想到就那么一队人,寒酸得紧。传言真是不靠谱。”
好死不死,被祁横断听见,一道剑气教他做人。
落永昼则好整以暇整了整面具,火上浇油:
“第一宗门呢,底气从不在于那些花里胡哨,有的没的排场,是在城里敢光明正大的打你们的人,不管是侍卫还是嫡脉,凭我们是白云间出来的,懂吗?”
没想到多少年过去了,四姓城守卫换了几代,这副死脾性依旧没改。
落永昼想着想着,颇有点自得其乐的意思。穆曦微可不一样。
他生来一副好脾性,胸襟包容,宠辱不改容,这次却寒下面色:“辱我师尊,我为人弟子,自是不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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