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几个人能从他的口袋里骗过去钱呢。
“一百两一只,这是给工匠的手工费, 这活儿除了他能做, 没几个能干得了的。”易之虞捡起荆照秋手里另一只戒指指给他看, 戒指虽然是素圈, 但并不是单薄没有厚度那种, 反而银质圈有三毫厚,戒圈宽则有二毫,做成了磨砂质地,有一些简单大方的云纹,云纹之间有略微凸起的小点,戒圈边沿也是一个个小圆点状的凸起。
荆照秋被易之虞的话所吸引,想取下手里的戒指,只是磨红了手指都不得其法,易之虞瞧见他动作,捉住他的手,轻轻一扣,就取了下来。
“怎么弄下来的?”荆照秋摸着折腾得发红的手指好奇。
“机关。”易之虞说。
荆照秋等着他说下文,可等了半天不见有动静,立即问道:“就没啦?”什么机关还没说呢。
易之虞笑笑,又把戒指给他戴上去。
“怎么取下来这不重要。”给他戴上,那么自然不会有让他自己取下的机会,“戒指有机关,但不止这一个,所以这个价格是很值得的。”
“一百两造出的这个机关,完全物超所值。”易之虞随手拿起桌上放的一颗果子,起身放在茶几上,离荆照秋和啾啾的位置有些远,像是故意拉远了距离一样。
他把戒指戴到手上,忽然似有白光一闪,一只极小极小的箭矢从戒指里射了出去,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根本不会看到这一点。荆照秋惊呼一声,便看到本还是果皮水嫩饱满的一颗苹果迅速发紫,原本是白里透红的苹果,忽然便成了一个紫汪汪的果子。
在果皮表面有一个很细小很细小的小l洞,不仔细看完全不会发现。
易之虞取了一把匕首,将苹果劈开,嫩黄色的果肉完全成了紫色。
可见刚才似闪过去的小箭便是致使这苹果成了毒果的罪魁祸首。
“那是什么?”
“毫毛针涂上了见血封喉的□□,中针必死,绝无生还。”
荆照秋立时明白,这全是为了他准备的。可……这么剧毒的东西,戴在手里,也太危险了点。他有点发憷,实在没有见惯生死的易之虞如此淡然,万一他不小心触动机关发射k出去误伤了……
荆照秋不敢想下去,立刻拿袖子遮了手,生怕不小心触发。易之虞拍拍他的手,安抚。
“这个机关很安全,不会自己发出的。”易之虞仔细地为他讲解一番机关诀窍,荆照秋的心才安定下来。只是仍有些犹疑与不确定,这么危险的东西,他们当真会用得到?
想到从前平和的生活,最多只是公交车上被摸了包偷了手机,如今竟然会在身上备上防身工具,还是一击便要人命的工具。荆照秋有些感慨。
“无法每时每刻都待在你身边,无论他人如何忠心,我总是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只有你们在我眼里才能放心。我会尽可能地保证你的安全,所以这很有必要。”易之虞握住荆照秋的手,耐心解释,他知道荆照秋的性情和他不一样。他孤零零地这偌大易家爬起来,生和死都看得多了,但荆照秋不一样。
易之虞早就发现,荆照秋对于人命的想法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对于他来说,人命是有贵贱之分的,有些人死就死了,那是他注定的,即便死,也是他的福份。但荆照秋不一样,虽然他试图掩饰这一点,但仍旧暴露了出来。荆照秋的人与人是相等的,他争论的是对错好坏。但对错好坏有时并不是多重要的一件事,即便对了,该死的人仍旧是该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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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更多地保护你一点。”易之虞又道。温情脉脉的语气简直不像是这个近乎冷血的人嘴里发出来的,而荆照秋轻易地被这藏了毒的糖果所诱骗进去。
荆照秋的耳根子软,便对戴着一枚藏k毒的戒指再无异议。只是偶尔想起手上是枚有剧毒的戒指,仍旧有些心悸。
一只戒指能发射二十只毫毛针,也就是说可以近距离杀死二十条人命。
荆照秋希望,自己不会遇到需要发射这个机关的时候。
转眼,竟到了结婚那日。
易家和荆照秋的风雨侯府都张灯结彩,满堂喜庆。两人再三商量之后决定,把亲从风雨侯府迎到易家,荆照秋现“并无父母”,去了那边,连二拜高堂的人都没有,倒不如在易家,总还有个老太太能拜一拜。何况在这京城里多是易之虞的人脉,荆照秋虽升官成了新贵,可并无深入发展的念头,他只当自己是临时给皇帝打打工种种地的。
这样放松心态后,倒也自然许多,应付那些应酬更是游刃有余。能推得全部推倒,不能推的勉强一去,全程作壁上观,丝毫不参与话题,只喝酒吃菜,倒像是个真心蹭吃蹭喝的。
何况宝宝已经开始认地儿,没必要搬来搬去,惊扰了孩子。几重理由下,两人将一切事宜定在易家。只在当日走个场子,从荆照秋家出发,两人俱是穿着一声大红的男装喜服,款式一模一样,只大小不一样,骑在马上一前一后随着吹拉弹唱的迎亲队伍回到易家。
坐在枣红矮马上的荆照秋此时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百感自然不是因为什么成婚而起了婚前恐惧之类的心事。两人都是老夫老夫,连孩子都有,还有什么不适应的,那点东西早在很久之前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左手摸右手,大概就是二人目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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