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照秋显得很随意,他抬脚进了一间房间,随口又问:“都丢了什么?”下人可是之前就和荆照秋报告过失窃物品名单,他才听完没久就忘了一干二净,要知道荆照秋的记忆可没那么差。
这一看就是根本没仔细听。
当然了,主人家没仔细听,下人还得一五一十地再细细说一遍。这一回他讲得更仔细,哪些房丢什么都记着。比如,荆照秋脚下踏的这一间,据说是易老二的房间。
下人一边列举着失窃物品,半晌,才发现荆照秋一句话都没说,心里觉得不对劲,连忙去看荆照秋的脸色,这一看吓了他一大跳!
侯爷的脸色怎么那么差,他刚才说错话了?没有啊,他就只列了所有失窃物品的单子,怎么就生气了?
下人当然不明白荆照秋突然不高兴的脸色是怎么回事。这是护短来着!
荆照秋踏进房门的第一时刻就发现,这里和易之虞那屋的摆设布置简直天壤之别。他原先只见过易之虞那房间,单以为都寒酸,没想到一进到这里,立刻奢华了几个程度。虽然灰尘大了点,年代看着久了点,可里面一桌一椅一条板凳荆照秋都觉得比易之虞那间房子好。
区别待遇!
进门两边的青花瓷花瓶,案几上精致的双龙戏珠青铜香炉,绣着梅兰竹菊的云锦屏风,墙上挂的一只玉箫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不可详说。荆照秋瞬间就变了脸色,不是说西和院没什么东西,没啥好偷的吗?
他怎么看着,这里能偷的宝贝还不少?
他刚从易之虞那房间出来,以为下人说的没什么能偷,是指易之虞房间里那种情况——那可是真没啥好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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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如也。
可现在一看,原来除了易之虞那里,其他都还过得不错。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下人说的没什么好偷,是和易家别的地方比。
至少现在易之虞住的主院里,样样都是豪奢精致,一点儿都没含糊。
这么一比较,易之虞以前的日子过得可真糟糕。荆照秋的脑海里,简直已经描绘出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形象,然后他那颗老父亲的心稍稍疼了一下。
荆照秋瞬间对这易家的其他人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他闷l哼两声,对失窃了什么丝毫不在意。下人说什么也没仔细听,光是自己一点点认真看过去,还非要和易之虞那间房间一点一点对比。这里用的黄花梨木,他那边才是普通的榉木,这里多了一件玉器,他那边又比这里少了一幅名人字画。
一样样计较过去,显得荆照秋不知道多小气。可没办法,他这时候就是这么小气。荆照秋这种性格,就是那种极易溺爱孩子的性格。光看他平日怎么对啾啾的就知道了。
自己家啾啾怎么都是可爱的,一个弄得不好,孩子就要被养歪了。好在,易之虞和他教育孩子的理念是互补的,同样是爱孩子,易之虞就显得严厉理智许多。
而此时,荆照秋看易之虞就是这种心态。自家的男人好像被欺负了,荆照秋看着不知道多心疼,简直想穿到易之虞小时候给摸l摸头。
尤其在那下人还不知收敛地顺便讲起了易之虞小时候的趣事。什么易三爷小时候偷偷地跟着教箭术的武师自学射箭,甚至还能自己造出弓来,后来被那武师发现,认为是不可多得的学武之才,非要收三爷为徒之类的,下人说得眉飞色舞,可荆照秋的眉头越来越拧巴。
什么!?为什么小孩子还要自己做这些?荆照秋直接忽略了这中间有易之虞主动的成分在,心里生出了怨气。
“走吧。”
下人说到一半,还没说完,猛地被荆照秋打断,还有懵。不过看荆照秋脸色不太好,不敢再说下去,赶紧闭上嘴。
而荆照秋已经抬脚便走人,再不管这里被偷什么东西了。
荆照秋回去后,心里就琢磨着要给易之虞一点补偿。补偿什么呢,他心里嘀咕着。说起来,他都好久没亲自下过厨了吧。说干就干,趁着易之虞还没回来,荆照秋忽然杀到厨房里要亲自下厨。两大厨吓一大跳,连忙就要拦住,连连说,侯爷啊,这种粗活我们来干就行了,您休息一下吧。
荆照秋摆摆手,很是坚定,于是两位专业大厨就沦为打下手的,给荆照秋切菜端盘。要说厨艺,虽然荆照秋做饭也不错,但和真专业的大厨相比,还是逊色许多的。
而且,易之虞找来这几个厨师,去掉做面点点心的那个暂且不算,哪个不是名厨,那手艺抵得上宫里的御厨。因而,荆照秋就越发不可能下厨,只偶尔自己做些小点心,或是指派大厨们研究新菜式。荆照秋见过的菜式可比这些大厨见过的多,他指点几句就给大厨们带来很多新的想法。
当然荆照秋几乎只是动动口而已。
厨师都这么能干,还要他动手做什么,荆照秋可是很努力地在当一个有钱的不用干活的富老爷呢!
所以,身为易家主人如今又被封了侯的荆照秋下厨,可把他们急坏了。被打发去切菜的大厨擦擦汗,有些捉摸不透这些主人的想法。好好的主子不做,非要来干活,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大厨指的不只是荆照秋,还有偶尔会过来亲自炖汤的易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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