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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小周天运转完毕,越沉睁开眼睛,发现对面的苏槐出了一头汗:“很热吗?”
“不是热。”苏槐摇头,他这分明是累的。光是控制自己不在对方运功时把回手抽回来就已经很累了,还要同时记下内力运转的路径,一个周天下来,他都快虚脱了好吗?
越沉打量着苏槐有些苍白的脸色:“不舒服?那早点休息。内功修炼不必心急,对别人来说,修炼内功就是挖池子,要花时间一点点来。你这里池子已经挖成了,只需要学会怎么将外面的水引进来,和怎么使用池子里的水。这个需要悟,急不得。”
苏槐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越沉了。这家伙时而温柔体贴,时而恶劣幼稚。除了师门,其他事他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很强,苏槐不知道比自己的原身谁更厉害,但越沉若是愿意当这个掌门,比把自己教出来,摆到那个位置上要轻易的多,他到底在顾虑什么呢?
山里的树叶,除了松柏,都变了金黄。
苏槐在日复一日的坚持不懈中,终于在一次对战中割破了越沉的袖子。
“你刚才是用内力催动了剑气?”越沉看得仔细,刚才苏槐那一剑离自己袖子分明还有一线距离。
“是啊。”苏槐理直气壮:“规则只规定了你不用内力,可没说不让我用。”
越沉笑起来:“没说你犯规。对战中打破惯性思维,学会利用优势是好事。难为我教你这些天内力,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冷不丁被夸奖了,苏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想凭借剑术赢越沉一场,奈何他的剑术都是对方教的,在越沉眼里,他就想被看穿了一样,不管用什么招数,都会被对方准确预判道。所以求胜心切的苏槐才不太厚道地钻了空子,出其不意地用刚掌握的内力催动剑气,没想到真的成功伤到了越沉……的衣服。
苏槐还惦记着两人的赌注:“既然我赢了,你是不是该教我点别的东西了?”
越沉:“行啊,你想往后学?”
苏槐摇头:“我知道我在剑术上还有很大差距。你让我重复练习前面的剑招是对的。不过不学剑术,我想学点轻功,要是遇到打不过的时候,好歹也能保命。”
“我建议你打不过的时候还是直接喊救命。武功都练不好,觉得轻功就好练了吗?”越沉嫌弃道:“轻功一要身法灵活,二要看对内力的控制。你的身法我倒不担心,但是以你现在控制内力的水平,我很担心你飞到空中掉下来。”
“哦。”苏槐虽然知道越沉说的都对,但是他那副嫌弃的样子,还是让人好气哦。
“不过赢了总得有奖励。”越沉一边说,一边解下袖口被割破的外袍。
“什么奖励?”苏槐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突然,一件外袍从天而降,罩住苏槐。
“奖励你,帮我把袖子缝上。”越沉的散漫的声音隔着衣服传来。
“滚蛋,大老爷们谁会缝这个啊!”苏槐恨不得把袍子扯到地上踩两脚,混蛋越沉,喜欢往他头上扔东西是什么毛病,上次是毛巾,这次是衣服,沾得都是他的汗味。
可等他把袍子掀开,磨剑台上已经没有了越沉的身影,空旷的平台上,只剩下那恼人的笑声还未散尽的回音。
“缝就缝,反正缝得多丑都不是我穿。”苏槐将越沉的袍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气哼哼地朝住处走去。
晚饭后,苏槐敲响了祁玲珑的房门:“你这里有没有针线,我想借一下。”
“有,你稍等。”祁玲珑很快翻出了自己常用的针线包:“怎么,衣服破了吗?”
“我今天割破了越沉的袖子,他让我帮他补。”苏槐有些不情愿地说。
“二师兄让你帮他补衣服?”祁玲珑惊讶道。
“是啊,真搞不懂他怎么想的,我看着像是那种会做针线活的人吗?”苏槐叹了口气:“不过既然是我弄破的,他让我补也是应该。”
“那就辛苦你了。”祁玲珑咽下原本打算帮忙的话,二师兄让苏槐帮忙补衣服,为的肯定不是那个破了袖子的粗布袍子。
送走苏槐后,祁玲珑掩上门,心里还想着刚才的事。二师兄从小就爱美,穿衣服十分仔细。一旦衣服破了,或者是沾到洗不掉的污迹,便直接丢掉,绝对不会再穿。
现在他好歹是千机楼的楼主,更不会和人计较一件粗布道袍。那他现在让苏槐帮他缝衣服,用意就很值得深究了。
其实早在初次见到苏槐时,祁玲珑就察觉到越沉对他的态度有些特别。那时他们尚不知苏槐究竟是否可信,可千面对苏槐的态度却是信任而温和的,这是越沉在向她表示,虽然苏槐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但是越沉从心底已经选择了信任他。
后来换回身份后,越沉又时不时地露出他恶劣地一面,捉弄苏槐。像是一种想要表达好感又怕被对方知道,所以千方百计地惹麻烦引对方注意的幼稚手段。这其中透出的,是越沉从没在任何人身上表现出来过的在意。
不同于对大师兄的敬畏,不同于对自己和小师弟的亲近信任,越沉对苏槐的在意,更像是五年前桃花榭那个喜欢大师兄的小丫头,来天剑门做客时拼命给师兄惹麻烦,引起他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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