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直接的相触,来得更加令人神情骀荡。
林轻舟浑身的气血,仿佛一刹那冲到脑中。
他耳根发烫,面颊升温,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声息相缠间,某人的呼吸声微微变重。
在某处的神经末梢,真实确切的异样触碰感,清晰无比地传送到林轻舟的脑中。
林轻舟脑中一炸,心生慌张,一时方寸大乱。
他二话不说,抬手以掌为刃,朝寒祁后颈便是重重地一劈。
登时,一片黑影如山般压来。
寒祁整个人都栽倒而下,伏在他的身上。
林轻舟低声呼痛,倒抽一口凉气。
嘴巴要被寒祁的额头撞得凹陷下去了。
扶着寒祁躺好,替他盖好被子,林轻舟有点疲累,直接在他身侧躺下。
望着帐顶,回想寒祁方才说的话,林轻舟的思绪却飘向了原书剧情。
原书中的寒祁心悦殷昔白,除去少时情谊外,还因为一个关键性的事件。
原书剧情的时间点,在仙剑试炼之后不久。
寒祁与原主结伴下山除妖时,不慎中了妖物的邪招,身中恶毒的诅咒妖术,人事不省,命悬一线。
原主以身涉险,以命相搏,终于斩杀妖兽。
带着妖兽的内丹,他伤痕累累、苟延残喘地回至安置寒祁暂时休憩之地。
途中,恰好遇见殷昔白。
他叮嘱好殷昔白如何为寒祁治伤,终于放心晕过去。
殷昔白立时向同门师兄求援,将晕过去的原主送回清虚剑宗疗伤。
寒祁睁眼醒来,只见温柔细致为自己疗伤的殷昔白,而与他结伴除妖的原主却不见踪影。
对于原主,殷昔白只字未提,只道妖兽已除掉。
寒祁对殷昔白的好感度暴增,回至宗门,对贪生怕死、弃他而去的原主,更加厌弃......
林轻舟想及此,感慨颇多。
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就是一场风暴。
那些狗血剧情,在林轻舟穿书后,都因他点点滴滴的细微改变,没有再发生。
对于原主,他不免又生出几分同情。
望向身边,寒祁眉眼安然熟睡。
虽然明知那些事都没有发生,但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团火,朝着无辜的寒祁肚子上就是毫不留情、狠狠的一拳。
睡梦中的寒祁闷哼一声,然后沉沉睡去。
解了气的林轻舟,渐渐也进入梦乡。
......
翌日清晨。
林轻舟睁眼醒来,模糊视线里,是绣着银线暗纹的玄色衣襟。
他的心脏突地一跳,视线瞬时变得清明,抬眸望去,是一截线条凌厉的白净下巴。
要命的是,他渐渐发现,自己正枕着寒祁的手臂,躺在寒祁的怀里。
他连忙后挪身子,用力过猛,不小心狼狈翻下床。
响动惊醒寒祁,他轻轻掀开眼皮,幽深的眼眸仍有几分睡意未消退的迷离:
“你昨晚是不是打了我?”
林轻舟起身,拍去身上沾染的尘土,心里一个咯噔,面上状若无事:“没有的事。”
寒祁却是摸着隐隐作痛的后颈,神色表示怀疑。
看他模样,似乎忘记昨晚的一切。
无论是狼狈脆弱的哭泣,还是暧昧缠绵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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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轻舟罕见地心情有点微微失落。
蓦地,寒祁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低哑:“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林轻舟嘴唇微抿,摇了摇头。
犹豫几瞬,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某种决心,暗示寒祁道:“我......心悦一个人。”
寒祁面色骤变,线条凌厉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却听林轻舟缓缓道:“他长相平凡,甚至有点丑陋,但却修为高深,与我共患难,同历生死,为我不惜犯险......”
这话已经说得清楚明了,林轻舟不敢直视寒祁,说到最后,声音渐低。
林轻舟转过身去,望着窗外:“但是,现在他已经不知所踪,其实我很想念他.....我想与他一直待在一起......”
他的袖中,手心微微汗湿。
心如擂鼓,他静等寒祁亲口承认,戚函就是他。
这端,寒祁却突然愣住,冷峻脸色和缓过来,无以言表的狂喜盘踞他心头的每个角落。
他幽深如夜的眼眸,闪烁着炯炯亮光,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他嘴角弯起,张嘴想开口,蓦地想到,若是林轻舟知道,他利用易形术欺骗他,只怕林轻舟又对他生出厌恶。
水榭中,林轻舟服食明讹草,口吐真言的场景,仍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脸上喜色登时像绽放后的昙花一般,渐渐消减容色,只残留几许浅浅的悠然余韵。
等了半晌,未听见寒祁的只言片语,林轻舟生出几分紧张忐忑。
他,不会是没听出来,误以为是别人吧?
室内,一阵掉针可闻的静谧。
蓦地,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窗外飞进屋内,靠近寒祁时,化作一张纸,落在他眼前。
有人传符书给寒祁,并且是加急符书。
寒祁捡起符书,匆匆几眼扫过,容色严峻:“清虚剑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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