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唐酒家 作者:琪琪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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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广那人的疑心本来就重,苏千洛身份那么可疑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呢?想必一定是偷偷的跟在后面,若是活着的话,凭借唐广的武功,就算是杀手都不怕。
崔品迁眼神中的欣赏不减反而增加,直直的望着荣玉书,整个人站在那里,若不是口中说出的事情,倒是真的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荣玉书的眼神一转,看向了崔品迁脖子上面的伤痕,因为被纱布挡住了,看不清楚,不过若是简单的碰撞,应该不会还扒着纱布这样严重了。
“你脖子上面的伤是怎么回事?”荣玉书敏锐的眼神,看向崔品迁,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崔品迁笑了笑,闲庭适步一样的走到了书桌后面,双手搭在桌子上,眼睛霎时间变得冷峻了一下,却马上变回了柔情似水,一字一句的看着荣玉书说到:“是唐广刺得。”
荣玉书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唐广为什么想要杀你?”他虽然经常一副冷峻的模样,但是做事情一向极有分寸,看着崔品迁的样子,一定是做出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他气的控制不住自己。
潜意识却让他不想要听到这个答案。
崔品迁笑了,笑的是意味深长,复而收敛了笑容,连眼神中的笑意都消失了,变得有些正经,严肃,道:“因为我问他,到底是想让你死还是你活。”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锤子,打到了心头,猛地提起了一口气,差点呼吸不过来。
☆、第120章 离开长安留念想
荣玉书皱了皱眉头,眼神霎时间变得有些凌厉,看着崔品迁。
“唐广的运气很好,能找到这里来,也算是他的本事吧,试题是我卖出去的,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我总要准备些什么,有些留手,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崔品迁开始画着之前没有完成的话,一笔一划,一抬手一落下,全部都是另外的感觉。
荣玉书站在旁边,带着雨气与寒冷的风从窗户边吹过来,让他遍体生寒,向前一步,眼睛中稍稍的凌厉,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说你就将题寄一份给我,如果真的出事的话,你还可以拉我下水是吗?”
“对,你的命运,也算是掌握在我的手里面。”崔品迁还是那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眼角弯弯勾起来,就像是炫耀一般。
荣玉书突然笑了,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了,道:“你倒是看得起我。”心中升起了一丝抑郁,挥之不去。
崔品迁弯弯头,看着他,说道:“唐广喜欢你,自然是可以为你付出一些的。”
荣玉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崔品迁站起身来,渐渐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神直直的望着他,甚至连里面的倒影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说道:“我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希望你可以来帮我。”崔品迁的语气很诚恳,接着便等着他的回答。
“你凭什么认为你打了一个人的巴掌,他会将右脸伸过来再让你打?”荣玉书回嘴。
“古往今来,权利和黄金,一向都是把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甚至包括一二个朝代,要不然,就不会魏文帝曹丕为了拉拢士族设立的九品正中制了,听说过,魏征老爷子曾经劝过太宗,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觉得非常对,一个皇帝,若是所有人都反他,他也就做不成皇帝了。”
荣玉书听的有些心塞,不知道为何想起了前朝的隋炀帝,每个皇帝,不可能十全十美,而他的错误,却像是被无限放大了。
“若说平民百姓是小水滴的话,那我们,就是惊涛骇浪,一个浪打过来,你可能会不倒,但是第二个浪过来呢?你还能保证吗,唐朝的未来,从来把握的都是在我们这里,从未变过。”
崔品迁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荣玉书,像是在等着他的回复。
荣玉书微眯着眼睛,突然开口说道:“你这么说,到底是想要我帮你,还是帮崔家?”
崔品迁只是看着他,微笑,不说话。
荣玉书突然变换了一副表情,抹了抹鼻子,像是变得有些无所谓了,开口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们士族吗?”
崔品迁做了一个眉头微挑的表情,等待着答案.
“我觉得应该是祖传的吧。”荣玉书侧了头,继续说道:“当年祖父荣毗,受到重任,负责筹集关于修建大运河的金银,最后他选择了向当时的八大士族下手。”荣玉书看了看崔品迁的表情,似乎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便继续说道:
“这当然不是祖父的主意了,而是那时候隋炀帝的主意,打定了注意要拿士族开刀,可能是因为他觉得你们士族太过嚣张了,再这么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他江山不报。”
“虽然我觉得因为他的缘故,祖父最后落了一个家财尽失的结果,不过我觉得他能有勇气动你们,这一点我都觉得就很不错。”荣玉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着,这些书,都是从他之前在吴伯的书房中找到的一本书上看见的。
上面讲的虽然是隋朝的野史,不过有些倒是有理有据,虽然和正史的有些不同,不过太宗本来就是更改史册鼻祖,能知道一些这些密事,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当然,后来祖父为了躲避士族的迫害,四处搬迁,最后到阿爹这一代的时候,便在洛阳定居下来了。
联系到上面讲述的事情,便可以大概的将前三代的事情推算出来。
看着荣玉书充满了嘲讽的笑容,崔品迁似乎一点都不介意,道:“你似乎很讨厌我,是因为唐广的缘由吗?”
荣玉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人实在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就算是没有唐广,你做的事情也很难让人有自知之明吧。”
崔品迁走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顺便递给了荣玉书一杯。
他看了看,并没有接。
崔品迁并不在意,笑意妍妍的看着他,问道:“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你的锦绣前程比起来,谁更加的重要呢?”
荣玉书哼笑了一声,气血沸腾,就像是有一股热血冲上了头顶,耳朵有些嗡嗡的响着,吞了一口口水,太阳穴有些疼,荣玉书闭上眼睛揉了揉,过了一会,睁开眼睛,中闪烁的是锐利的光芒,淡淡的说道:“我承认,我动不了你,就算是你将我陷害,结果却没有什么分别。”
荣玉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继续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的是看重了我的才华,可是说到底,你只不过是看上了唐广大理寺少卿的身份罢了。”
大理寺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它可以说几乎掌管了大半官员的命运所在,谁没有做过一些亏心事呢,他们讨好唐广,是因为他已经是内定的大理寺卿了,是抓着他们小辫子和把柄的存在。
崔品迁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起来了,荣玉书嘴角勾起了一丝的苦笑,像自己这种,应该算得上是憋屈了吧,虽然不知道唐广到底和崔品迁谈了什么,但是他却几乎可以猜得出来。
荣玉书抬头望了望外面依然是灰蒙蒙的天气,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了这种程度了,复而用着平静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要做什么就尽管做吧,不过也只有这一次了,不是每次都有机会的。”
没有接崔品迁端在手中的茶杯,淡漠的看了一眼,转身就走,即将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回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的蹙起,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接着便头也不回的撑起伞走出去了。
阴雨绵绵,细雨随着风吹到了身旁,打湿了衣裳,荣玉书出门以后,却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丝的迷茫。
耳边传来了打更的声音,荣玉书低头想了想,朝着皇城的方向走去。
现在还未下早朝,时候还早,叫了一辆马车,却只敢行驶到靠近的地方,万万不敢接近半步了。
荣玉书表示理解,这里看过去,朱雀大道一片笔直,几乎可以远远的看到远处的皇城,街道上下一片空旷,一望无疑,荣玉书撑起了一把纸伞,慢慢的朝着皇城走去。
挨着两边走,迷蒙的雾气显得身影有些隐约不见,远方的皇城虽然可见,但是走过去却又花了另外的一番功夫,趁着这个时候,皇城的城门慢慢的打开了,陆续的有身穿官服的人走出来,有说有笑,看着下雨,带了马车便结伴而行,搭人一段路。
荣玉书尽量的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了风雨中,躲在旁边的一个墙壁下面,仔细的看着皇城门口出来的官员。
一个又一个的走过,都没有看见熟悉的人,甚至连之前还有一面之缘的唐临唐寺卿都看见了,就是没有看见唐广。
倒是走过的人窃窃私语,偶尔冒出来几个词语“王家”,“皇后”,并且时不时的摇摇头。
荣玉书站在道路旁边的一个死角处,一时间倒是真的没人发现他。
人群渐渐的少了,最后只有一个二个人出来了,大门“轰隆”的一声,重重的关了起来。
荣玉书还是在那里等着,若是冷的话,跺跺脚,眼睛盯着皇城大门。
过了大概有几炷香的时间,皇城大门渐渐的打开了,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因为没带伞,所以一出来的时候,就被簌簌小雨淋湿了身体。
荣玉书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唐广,精神一下子就来了,想要将伞送过去,却不知道为何停住了脚步。
唐广也看见了荣玉书,一步步的走过来,渐渐的到了面前,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抬起了手。
马上有些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一句话脱口而出道:“不要打脸。”
却感觉到了一只手摸到了后脑勺,往前面一带,顺着就到了胸前。
头顶传来了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只听见他说道:“这事又不怪你,为何要打你?”
荣玉书举伞的动作不变,两个人以一种缱绻的姿势抱着一起,荣玉书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红了,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来了一句话,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察觉到眼睛的异状,荣玉书觉得有些丢脸,可是身体的本恩反应更加的强烈。
唐广劝慰道:“真的不怪你,这事情,不仅仅是崔品迁,还有城阳公主也是参与其中,朝中事态风云诡辩,这次只不过是两方势力在科举这一方面的交战罢了,圣上早就存了心思拿士族开刀,这次只不过王家运气不好,撞上来了而已。”
荣玉书包子脸一样的不说话,将两个人分开,因为唐广稍高,所以抢过了纸伞,打到了头顶,说道:“走吧。”
一路上,两个人都无话。
一直到了吴伯家中,推开门的那一刻,早就调整好了心情,转身看着他的时候却带上了一丝的愧疚之意,一句“抱歉”再次的脱口而出,随着木门关上的声音,将唐广隔绝到了外面。
唐广没有任何的表情,拿过了伞,转身离开了。
一月之后,在礼部的南部贡院,推迟已久的考试,终于再次的开始了,大约有着两千不到的举子,一一挨着入场。
这次的题目,风格与之前的迥然不同,题型也不相似,想来是之前吃过的亏,所以从外到里面,都换了一次。
不过真正有实力的,不论方式是怎样的,都可以博得头筹,文采斐然。
而荣玉书,考完了之后,并没有留下来等待结果如何,只是给吴伯说,因为身体突发恶疾,所以不得留在长安了,至于结果如何,自己已经是尽人力,看天意了。
对于这些一直以来都很和善的老人,荣玉书一直是很感激的,于是留下了一笔小小的银子,算是感谢这些日月的照顾。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说,收拾起了行礼,在一个薄暮升起的早晨,悄悄的走到了城外的渡口处。
走出长安城,看着头顶的那块牌匾,上面的长安两字,深深惆怅。
自己在长安吃过了那么多次的亏,跌过那么多的跟头,却没有讨回来什么,那种无力感,想起来更加觉得.....算了,不说了,自己还是回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荣玉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安城,主仆三人走向了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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