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世情缘+番外 作者:风维/NIUN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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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我努力地吞下包子,怎么可能不去。
上了马车,我先铺好坐垫以尽小厮之责,等二少爷开始闭目养神后便把头从车窗伸出去,晒那云层缝里露出来的淡淡的太阳,正恹恹欲睡之际,闻烈揪着我的脸拉进车内,问道:“昨晚海真借你的披风带着没有?”
我揉着发疼的脸颊摇头。这个不知轻重的少爷,每次都揪我的脸,难道他不知道会痛吗?一定得想办法改掉他这个习惯,哪怕是揪耳朵也好嘛。
二少爷伸出指尖来戳戳我的额头,揶揄道:“你该不会以为海真已将那件披风送给你了吧?”
我嘟起了嘴。就算再不了解明代的价值观也该知道一整张纯白狐皮的珍贵吧?海真肯把这么昂贵的一件皮草借我披已经很感激他了,才没有那么厚脸皮以为人家会送我呢。
“不是的话就回去拿。”二少爷掀开车帘将我丢下车,还补了一句,“我就在这家明羽茶坊喝茶,超过半个时辰就不等了,你自己走路来好了。”
尽管气得鼓鼓的,但我也知那小子决非开玩笑,为了避免磨破我脚上这双鞋,我飞快地向府里奔去。开玩笑,我可是田径呱呱叫的体育全能,一连跑三千米也不……累……好累……怎么这么累……
想不到这个破身体这么不中用,才跑过两个街口就喘不过气来了,只得放缓速度。幸好没走多远,半个时辰赶回应无问题。
拿了披风再次出门,好象又变了天,风力渐渐加猛,空气中的寒意愈来愈重。我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又抖开披风裹上身,明知这样臃肿走路会很不方便,但没办法,冷是我最难抗拒的感受。只希望没有劳力士金表的闻烈会因为时间上把握不够精确,多等我那么一会儿(对于他会因此而早走的可能性,我是想都不愿多想)。
眼看离明羽茶坊只有一个街口的距离,我不由加快了脚步,正想转弯时,两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探过来,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压在一副雄壮坚实的胸膛上,同时有声音颤抖着在我耳边不停地道:“小奈……小奈……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不会死……”
那个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但语调却痛苦的象要碎掉一样,深沉的绝望中却又因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透出一丝丝逢生的希翼。从他那几乎要将我揉碎的拥抱方法,可以体会出他心情是何等的激荡。
我实在不想打击他,可惜他显然是认错了人。无论是千年以后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与小奈这个名字搭不上半点关系。他显然也患得患失不敢确定,因为他始终保持着紧抱着我的姿势,不敢抬起我的脸来看上一眼,似乎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而崩溃。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暗自叹一口气,在自己被搂得窒息以前艰难地开口道:“……我很遗憾……先生……但我不是……请放开我……”
精壮的身躯如雷击般地剧烈震动了一下,环绕着我身体的双臂断了似的无力地滑下,我退后一步脱离他的控制,仔细端详了此人一下。
如果换一种相遇方式,也许我会当场吹起口哨来。真是一个模特儿般有型的帅哥啊。虽不象闻烈那样摄人的俊美,但却另有一种阳刚的男性气质,英武的身姿也比闻烈更挺拔有力……不过我也真是的,干嘛老拿人跟那个变态比……
可惜此时不是赏美的时侯。那人在发现我并非他所叫之人时简直面色如灰,那种了无生气的绝望表情令我不忍多看,而那布满血丝的火红双目中如燃烧般的痛苦更让人心生怯意,不知为什么,我喃喃地对他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知不该由我来道歉,却着魔般地说出这些话,之后便转过身,逃一般地离开那如云般压过来的苦涩气息。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明羽茶坊前,正遇着闻烈施施然地从里面走出来,一看见我便嘲讽地道:“我可多等了一会儿的,再不来可真要走了。不过你总算赶上了,也不枉跑成这副样子。”但当他走近我时立即皱起眉头,一把扶住我的肩头问道:“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因为狂奔而变了脸色的,我也确实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刚才的事以平复心中的震荡,便在他半扶半抱把我弄上马车后,一五一十地将被人错认的经过说了。
刚刚说完我就后悔了。象闻烈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哪能体会我目前的心情,他一定会大笑三声后,讽刺我“就因为被人家认错了,便吓成这副德性?”或者“你虽然瘦瘦小小没什么身材,也不至于让人看成是个女人啊?”之类的刻薄话,真是自讨苦吃。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静静听了后没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将我圈进怀里抱了抱,拍抚了一下我的后背而已。
后来的事说起来挺让人丢脸的,因为闻烈的怀抱太温暖熟悉,背上的拍抚又太有规律,我竟不知不觉就偎在那里睡着了,据说还在他胸前染了一小片口水,不过当我醒来时他已换了衣服,所以我并未亲眼看到实据,也仅仅是他说而已。
这一觉确实香甜,一睡就到日头过午,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和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屋里一个人也没有,翻身来到门外,认出这所宅子就是萧海真的浔水别院,于是熟车熟路地摸到海真的寝室去。果然,闻烈就在这儿。
海真斜依着一个大靠枕半坐半躺着,精神还好,但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一见我便笑道:“小保,睡的可好?”
我微微觉得脸上有些发烧,闹别扭地对二少爷说:“以后你叫醒我,让我自己走进来。”
闻烈挑了挑眉道:“我是很想这么做,但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当你睡得象死猪一样时,怎么才能弄醒你?我已经快把你的脸打成肉馒头了。”
赶紧摸摸双颊,果然有些刺痛。可恶!竟真的下手,也不想想是谁害我睡眠不足,一合眼成千古恨的?
闻烈悠悠然地坐着,一副毫不反省的样子。海真看看他再看看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
我忙赶过去帮他拍背顺气,瞧着他虚弱的样子,不禁一阵心疼,问道:“这是什么病啊?昨天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变得这种脸色。”
“海真从小就爱生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闻烈扯着我的手腕拉到他身边去,“他只要不舒服,就会一个劲的揉眼睛,你仔细想想,他昨晚揉了多少次眼睛?”
回想起来,海真昨夜是揉了好几次的眼睛,但也没多到令人奇怪的地步,也只有象闻烈这样关心和了解他的男人才能发现。看着闻烈用宠溺的眼光注视海真,伸手亲昵地揉他柔顺的发丝,心里觉得很感动,却又有种酸酸的味道,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适龄的兄弟(包括表兄弟),有几分羡妒吧。
第七章
“小保还没吃午饭呢,一定饿了吧?”海真向我侧过脸来。
我拼命地点头。
海真笑着推推闻烈的身子,道:“我说叫他起来吃饭吧,你非得要他睡到自然醒,看把小保给饿的。”
闻烈撇撇嘴道:“他随时随地不是象饿狼,就是象睡猪,我顾得了这边,就顾不了那边。再说了,谁是主子,是他,还是我?”
我狠狠瞪着闻烈,自己都知道眼睛肯定是闪着绿莹莹的光,那一半是饿的,一半是被气的。
二少爷一扬手丢了一个小钱袋过来,挖苦道:“可惜你起来晚了,连剩饭也没得吃,自己出去找个小摊解决吧。”
我还没来得及发火,海真已笑眯眯地摇着闻烈的胳膊,嗔道:“你总是这样,话说得这样难听。”转头对我道,“小烈的意思是说,因为我病着,这院子厨房里只有清粥小菜,怕你不对胃口吃不饱,到外面找一家酒楼比较好。”
我拈了拈手中钱袋的份量,再想想闻二少爷毒舌的历史,心知海真所言非虚,其实心里还是一热,朝表兄弟两个展颜一笑,转身便跑了出去。
刚一出门我就愣住了。浔水别院不是在闹市区,周围竹林绿水,美则美矣,但放眼望去,不见炊烟,别说酒楼,就连闻烈一开始说的小摊子也没有。
正在发呆,身后已传来落井下石的笑声,让人不用回头,也可想象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小保啊,我觉得你好象一天比一天更笨。在屋里时我就等着你问我到哪里去吃,没料到你居然想也没想就这样出来了。怎么,突然发现不对劲了?”二少爷悠闲地踱步过来。啊啊,一定是饿昏头了,否则我怎么清清楚楚看见他脸上写着“欠揍”两个字呢?幻觉吗?
闻烈沐浴在我恨恨的目光下走到我眼前,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道:“看在你今天受了惊的份上,我请你吃最喜欢的东西。”说着,很潇洒地一弹指,发出响亮清脆的一声。
如果闻烈是皇帝,此时应该就会有一堆太监宫女应声而出,齐声道:“奴才在,万岁爷有何吩咐?”
如果闻烈是武侠小说中的武林盟主,当是一队衣着华丽的下属出现,垂手侯命,背景音乐播放笑傲江湖;
如果闻烈是当代黑手党老大,应有清一色长黑风衣戴墨镜的保镖蹦出,手里不是拿着黑伞,就是提着装满钞票的铁皮箱;
如果闻烈是一千零一夜里的阿拉丁,自有高大凶猛的灯神随青烟现身,问“主人啊,您需要什么?”
如果闻烈是童话中执魔杖的仙女,至少也会有四匹白马拉着南瓜车辘辘驶来,车前飘着粉红色的花瓣雨……
可惜啊,可惜闻二少爷尽管财大气粗、不可一世、性格恶劣、专以骗人为乐,但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所以当悦耳的弹指声袅袅散去许久许久后,我左看看右看看,什么也没有出现,太监、属下、保镖、灯神和南瓜车都踪影全无,感觉中倒有一只乌鸦从头顶斜斜飞过……
看样子二少爷本人也很吃惊,从他现在的表现就可以明显看出来。因为他一直盯着别院后门方向看,可那里除了一株未结果的枣树外什么也没有。
不过二少爷毕竟有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被他这样死死盯了一会,浔水别院的何管家竟跌跌撞撞地从那里冒了出来,慌慌张张地说:“少…少爷……御风……跑…跑了……”
闻烈皱眉喝道:“沉住气,说清楚一点!”
何管家喘了喘气,定定神道:“小的照少爷你的吩咐,去马廊牵御风,准备在后门处侯着,等少爷弹指就出来,结果还没等到少爷您来,御风不知为什么,突然从小的手中挣脱,往西面去了,小的追了一阵没追上,只得回来禀告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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