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说 作者：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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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明！别要打鬼主意。”这次是方大，这对兄弟完全是其利断金的同心。“你避不过信烈的问题。”
“为什么不？”我叹气，最是讨厌这种场面，叫我老像错入剧场作临时演出的观众，“我感谢两位出手相救，要是有用得着阿木的地方，我自是义不容辞，只是我以前经历又与两位何干？”
方二不接受我的回答，“要是你有意加害我秋水山庄，我们岂不养虎为患？”
这两兄弟是白痴吗？且不说你们没有养我，“两位大爷，我会像老虎吗？别说我没那个心，就是有，就是明要加害你们，单单一个阿木又作得出什么？”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回是方信初，他们练习相声啊？
生气了，“真的那么怕，那你们直接把我拒诸门外不就好了？什么暗箭也射不到你们身上！”
方信初不理我那合情合理的提议，只是进一步迫问，“为何你不肯对我坦诚相对？”
瞪着面前的他，凭什么要我去你们坦诚？大哥！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爷们不信阿木，自是处处见可疑，当下我就是坦白交代你们也都听不进去，尽以为我谎话连篇。所以阿木还是告辞，别留下来碍着爷们的眼。”
“我不许你走。”一字一句，有若雷鸣，这方信初状似疯子，平稳沉静的疯子。
过了不知多久方二才打断我们的无言对望，“阿木，你现在不想说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老哥还打算迫供吗？事实上就是迫死了我，我也说不出自己是从何而来，除非我眼前这对兄弟听得明白什么是时空穿梭，“我是真的无话可说！爷们请相信阿木绝无异心…”
方二打断我的慷慨陈词，“你先去找阿安收拾一下伤口，然后再回来说话。大哥要跟你说说张永源那边的事。”
看着他们，我最终还是无言退下。谁叫自己打又打不过，后台又没他们硬，连自制意外也被他们抓回来，除了任人鱼肉，我还能怎样？心中怨恨万分，早知当初就不上补习班，我该去学咏春拳！不然太极拳也是好的！
“阿木你别折腾了，虽然是小伤口也要包扎的啊。”还是乖巧的阿安最好了，呜啊。
“如果你是我弟弟该有多好。”我抱着阿安放声痛哭。
“你别装哭啦，难听死了。”他笑着推开我，我自是不让。两人在扭打之间，方二的声音从上而降，“你倒是快活，难为我们还在苦恼如何处置你。”
“今朝有酒今朝醉，得快活时且快活。人要自寻烦恼，千怪万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你这小子竟然泼皮至此，我方信烈是大开眼界了。”他冷着一张脸，像我欠债不还的模样，“随我来吧，大哥他还要回去姬侯府，时间不多。”
明明有话要说所以遣开我的是你们，现在催我回去的也是你们，这样翻来覆去到底累不累？而且这别庄虽不豪华，但下人还是不少，用得着这位老哥亲自来抓人吗？
“方二爷，要是我真的妨着你们，”我忍不住跟走在前面的他说，“那我还是远走他方，也省得你们费心。”反正对我而言哪里不一样，都不是我的家，都没有我在乎的人。
他回头瞥我一眼，“其实只要你乖乖地坦白就好，用不着东窜西躲。”
这小子真的当我怕了他们啊，我不过是想去了你们这个大麻烦！“阿木简简单单的，没什么可以再坦白了。”
他低声轻叹，正好错过我终于忍不住的那抹冷笑。
回去见方信初收敛好感情，单单默然把一卷文书交到我手上，正是招亲大赛中狩猎部份的安排，连目标猎物的所在地和各处关卡也列得一清二楚，这个作弊可真贴心。只是队伍安排让我眉头轻皱，“可以调动各组人员吗？”
方二没有看到我上的资料，只是问，“为了什么？”
“我这小斯是要跟着主子的吧？要和那位邱公子同组不大好。”
“原来是邱公子。也对，人家这么痴心，我们的阿木还是小心点好。”随方二戏谑的声音看来，是方信初波澜不惊的深邃黑眸，方二还嫌不够地火上添油，“大哥，就是那位邱皓乔对阿木好得不得了。”
我别开目光，打算来个死不认罪。只是方信初什么都没问，简单的说，“我回去安排。”
说着径自离去，只丢下一句，“你留下把这书卷内容记好，然后直接烧了，别要留人话柄。”
“是。”我小心应着，不知已走远的方大听到没有。
方二不似要继续审问我的来历，只见他再招来美人相伴，完全是纨侉子弟的模样，怕我不知道他是异性恋似的。
我于是只得在他们的嘻笑声中背下书卷上的资料，还好我这个前度考生的集中力不差。读得七七八八，把佶屈聱牙的古地名硬生生塞进大脑之中，忽然觉得太静了些。抬头一望，美女还是依偎在美男子身上，美男子却只向着我这边看来。跟方信烈的目光对上，狐狸眼中少有迷惑稍纵即逝，“你这笨蛋要读到什么时候，天都要黑了。”
呜，我是笨，不行吗？！
“你…”他站起要走过来，似是忘了挂在身上的美人，害人家差点跌在地上。这两人狼狈的扭作一团的样子实在有趣，害我一时不慎的笑了出来…
方二看我一眼，只好连忙装无辜望向一旁，这是什么世界，笑也不许了。
好容易等他整理好，“你留下来吃过饭才走吧，刚好弄来了新鲜河虾，不甚对我胃口，你这蝗虫来了正好。”
心突地跳了跳，我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他忽而焦躁，“你又怎么了？”
笑着回答，“见你平常都在外面吃，可见你家厨子不怎样，别要吃坏了我。”
“你就是佻皮。去，别留在这里叫我心烦。”
“是，谨遵二爷意旨。”我夸张地行礼，然后赶快开溜找阿安说话去。
“阿木。”他叫住了我，“请把书卷留下。”
“知道。”乖乖放下，我是偷鸡摸狗那种人，一旦被抓个正着可不会正面冲突。虽然有想过留下书卷，日后也许可以成为对付方家的凭证，不过这次手法太拙劣了，果然混不过去。还是得作其他打算吗？可是我这笨脑子好像斗不过这对兄弟吧…算了，不去想啦，找阿安一起去吃虾子是正经！
第 9 章
秋水别庄的厨子手艺比想像中好，就是那个光坐着喝酒的人有些影响食欲，至少被我强地拖进来的阿安明显食不知其味。
我可什么都不管，要看要瞪随便他，老子吃饭大。想到要是方才真的被马车辗过怕就吃不到这餐了，心底凉凉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呢？到哪里也只是过客，这儿不见得最是讨厌的，为什么好像有人在后追赶，叫我不得安心。
继续与阿安说笑，兴致却退减不少。
“阿木，”方二的酒杯还贴着唇边，“大哥最近比较急躁，你多迁就他。”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老哥更是紧迫，而且由今天起，我会对你们避之则吉，用不着要去迁就谁人。
方二看着杯内晃动的液体，不知是向我解释还是在说服他自己，“宁璎郡主最近很心急婚期，已经提了几次。连平王也亲自追问，大哥这次藉辞来骏城，虽是姬侯所托，但其实多少也有相避郡主之心。”
我想一下才明白他说的郡主不是我家二爷的心仪对象，而该是指平王的女儿，与方信初定了婚那位传说中的美人。这里的人就是麻烦，又是名又是字还有封号职位，要弄楚他们说的是谁真是有够痛苦的。
“郡主失恃后丧兄，家里再宠也还是寂寞，所以我们自小就对她甚好，”原来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听方信烈娓娓道来，尤如哀曲低唱，“只是婚约还是叫他伤神，大哥始终犹豫。不过婚约既定，平王又是立意与我家联姻，再避也避不过去。大哥心中虽是明白，不过烦躁难免。”
以我简单的思维把事情总结一下，“要是方大爷为这门亲事苦恼，那个，难道不能退婚吗？”
身边的阿安在台下拉拉我的衣角，我说错话了？平王的势力有这末厉害，不能推？还是那个权位太诱人，舍不得推？
方二没有发怒，只是看着我，却再不说话。
我自然噤声，反正这对方家兄弟从来都怪，跟他们少说少错。
饱餐一顿之后回去跟林二爷报告，他又是兴奋又是担心，还老追问他心上人可有说话转达。我都忘了要留心这个，根本就没向方信初请教，只得看着傻二爷苦笑。
而且我还有更苦恼的地方，为了这次狩猎，当随从的我自然也要骑马。这次不比以前，再也没人可让我依傍，得自己咬着牙关亲自上阵，我每想起就要吐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要让傻二爷牢记狩猎的详情，又得练习骑马，我觉得自己正向超人之路进发。
“阿木，你真的不行就算了，”傻二爷悲壮地说，“我一个上阵也无不可。”
我没空理他，只是死命的拉着缰绳，怕一不小心会再跌下马。学习骑术也不是光为这傻二爷，在这里骑马有如驾车，以前没机会拿驾照，这次一定要学会骑马，除了满足虚荣也方便日后逃命，不然到时难道还真的开步跑吗？我又不是马拉松选手。
“阿木…”
“别吵，我不想咬舌头！”
“这已是最驯良的小马了，你太紧张…”
“闭嘴！”很好，我即使驯服不了马，也该可以驯服这傻二爷。
这样一同练习几天，他射箭，我骑马，都略见小成。
不过运气不是天天有，这天的马儿又再不听话，正拉着小马让它镇定，身后响起人声，“你别要逞强。”
“我都叫你闭…”二爷不会突然变声吧？“呃，是你。”回望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人在晃动之间突然不知身在何处，习惯地张口想要叫他，还好终是苦苦忍住，没有出丑，我不要再依靠任何人了。
方信初神气的骑着骏马而至，一脸严肃，简洁地命令，“下马。”
“不。”我更简洁地回答，也不再回头，人到最后可以凭藉的也只有自己，“方大爷亲自到来，不怕人家怀疑吗？”
“这是官家牧场，要参加招亲的贵客都在。”不用看也知道他正眉头深锁“我奉命来遁察，免得贵客伤了自身。”
“这里你看过了，我们很好，大爷请回。”我不领情，反正我不是他所说的贵客，要他照顾的那位贵客正从远处跑过来呢。
“你总是倔强得叫人担心，”方信初的声音放轻少许，“下马，这马不好，你这样子很危险。”
我不是小孩了，深深不忿的高声向奔来的人叫到，“二爷，请你跟方大爷说我很好。”
赶过来的傻小子还是傻傻愣愣的，“呃，方兄，我是张家的张永源…”
这小子恁地没用，方信初没有听完就直接打断他，“张公子，这些日子麻烦你替我们照顾天明。这孩子不善骑术，这次我们会另找人去代替他。”
“其实我本来也是如此劝说，我一个人也勉强能应付”回气过来的张二爷微笑回答，原来还以为他会被吓得缩在一旁，想不到这小子还有点能耐，“只是看他努力下来，觉得让他试试也是无妨。方兄，阿木这次实在用心。”我对这傻二爷忽然有些刮目相看了，居然说得出人模人样的话来。
方信初也不知听见人家赞我没有，只不答话的翻身下马，然后上前拉过我手上的缰绳，迫得我与他四目相对，“天明，下来。”
我绝对是想反抗，但眼见不答应的话，他十成十会以饿鹰扑兔之势把我抓下来，“我明明学得不错的。”边说边不情不愿的下马，“你也总得给我时间练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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