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田园生活 作者:一品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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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心理明珠虽说瞧不上却也是能理解的,一个人总被人夸赞成功,自小听到的见到的全是顺风顺水当得起人家大拇指的,偶有这么一两次大的失败便如何也接受不了,要他在自个儿能力上找问题决计比登天还难,是以自我保护的本能驱使之下往旁人身上泼脏水便成了最好的办法。
所以王名川中枪了。
“黄家大郎怎就偏偏认准方大哥的牛车了?莫不是方家的牛壮实些走起路来稳当,您只坐得惯这个旁家的便是送上门儿给您用都不乐意使,便是拼着劳累过度导致考场失利的风险也不愿将就的?我却不知那下湾的牛车少到只有方大哥一家才有了,还是别家的当真就差出许多么。”
明珠极是轻松地同四周的乡亲谈笑着,却是明目张胆地给黄炳上眼药,果不其然下湾那些家里头有牛车的不乐意听了,这下湾又不止方家一家有牛车,他们家的怎就不济到让人嫌弃至斯?
黄炳气得冒烟儿,可嘴不如明珠好使分辨不得只得指着明珠骂道:
“无知妇人,大老爷们儿说话哪有你插嘴的理!”
明珠脸僵了僵,特么的男妻这个身份着实戳到他痛脚了,可如今却又不能真同黄炳分辨,毕竟这个世界的确是将男妻视作妇人一般地位的。
“倒是呢,还请在场的诸位大娘大婶儿同我一道闭上嘴,否则要黄家大郎骂了去可就不好听。”
村里的媳妇婆子最爱说长道短,方才指责王名川的人之中女人占了一多半儿,被黄炳这么一骂却是一下子让好些人躺枪了,人心就是这般,同样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不过看个热闹,放在自个儿身上却是如何也咽不下那口气的,因着心里对黄炳生了嫌隙那些个被得罪了的人也便开始倒向明珠他们这边,不过两句话的功夫,黄炳成功将方才狠废了一番口舌才争取来的支持者给活生生推了出去。
“大河,你怎就不小心让黄二娃将你自个儿的腿给弄出毛病来了呢?”
“啊?”
“啊什么啊,再有下回遇见一样的事儿你便是将黄二娃的腿给弄折也不能再自个儿出毛病了,否则要了黄家人自个儿送上来的赔偿再害得来年你黄大哥考场不得意了该如何是好。”
明珠假装同王大河玩笑,那声音却是大得恰巧四周的人都能听见,闻者也觉出那黄炳是在无理取闹,由此调笑声由小到大直至羞得黄炳身旁那妇人一脸血红还不罢休,逼得她连忙拉了黄炳要回去,黄炳气不过挥着拳头要上来揍明珠,挣扎间却是偶然触及到了王名川的目光。
那一眼瞧得人遍体生寒。
弱者天生对强者的敬畏在这一刻真真是显现得淋漓尽致,他从前只觉着王名川不过徒有其表没甚大能耐,因着两人从小便被拿来比较是以他心里总不服气甚至有些瞧不起王名川,如今不过是一眼便吓得他腿软,心下虽说气闷却是止不住想要逃开,当下也不挣扎了,由着自个儿亲娘将他拉走。
这出闹剧揭过去后王家人便开始如院试之前一般正常生活,只村里头的太平日子总长久不了的,流言自下湾开始便如野草般疯长,传到明珠他们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王名川因着家里出事耽搁了学业,眼见着功名无望了便要拖同村所有读书人下水,先是那黄炳遭了秧,陆陆续续又出来些同村儿的读书人说被王名川连累以至于失了水准。原本王名川在村子里头口碑还是极佳的,然而常言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再有好名声也架不住不断有人跑出来散布流言,说的人多了即便是空穴来风也能成人们心中的事实,一时之间乡里人瞧着那王家的也不如往日热络了,除开平素来往较亲的如蒋大娘李三娘这些人家,旁的多多少少还是与王家人疏远开来。
凡事总不能只言一个巧字,若当初黄炳跑出来挑事儿还能说是意外,那这后来之事却是怎么看都离不得人为了,明珠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来替王名川正名,好在他本人却是个沉得住气的,外头的农活该干的一样做得妥帖,遇着熟人了该打招呼的还是正常打招呼,这般坦荡的君子模样却是要那些个年长十多岁的也自问不如。
日子慢慢过,王家人被孤立排挤的境遇一直持续到了院试成绩出来那日。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今天已经亲亲脸蛋啦,乃们不粗来表示表示吗嗷嗷嗷~
☆、第十七章 放榜后锋芒初绽
穿山凼是个小村,只有上湾和下湾两块儿住的人比较密集,虽说上湾下湾的田地在分的时候是混在一处的,平日里下田劳作时两边的人也低头不见抬头见,可上湾下湾的人家却仍旧分得极清楚,这从对王名川那件事情的态度上就能明显看出来。
村子里头的地域,亲疏,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川子那事儿是下湾人在那儿穷闹腾呢,你们几个莫往心里头去,平日里该做什么只管做就是,千万别因着赌气伤了自个儿身子,好孩子,不值!”
蒋大娘一边跟明珠手把手教如何纳鞋底儿一边同他闲聊,间或说一两句开导开导,蒋大爷在一旁抽着旱烟,吐出一口,抽空骂一两句。
“多嘴的老婆子,人孩子就没往心里去,你非得在这儿翻翻。”
“你个死老头子去田坎上转去,碍眼!”
蒋大娘叉着腰对着蒋大爷一通狠骂,这要是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蒋大爷肯定会同她打嘴仗,可老夫老妻到这岁数了,老伴儿啥脾气他早摸清楚,当下也不同她硬扯,扛了锄头便去巡田。老人家年纪虽然大了可身子骨还挺硬朗,家里头儿子多下田自然不用他,只平日里没事儿便爱扛了锄头去田坎上转悠瞧瞧田垅上有没有哪块儿泥巴垮了,锄头一勾,立马堵上。
“你蒋大爷就是个不讨喜的,甭理他。”
大娘冲着老伴儿出门的方向撇撇嘴,脸上深深的纹路竟抹平了些,那血管凸出的手上仍旧拿着针线篮子不肯放的,里头有蒋大爷的鞋底儿,孙子的肚兜,还有……陪了她一辈子的针线。
明珠愣愣地瞧着,突然觉着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不错。
“发什么愣呢,明珠啊,不管以前是啥模样,既然嫁过来了你可得好好学学针线,这一家子的冬衣可还指着你做呢,王家虽说拮据,可过年总不能不换一身儿新衣裳吧,不吉利!”
大娘煞有介事地将明珠批评了一顿,然后又拉着他说了好些东西,搁以前要是有人告诉明珠他有一天必须自己亲手做衣裳,他一定会觉得那个人疯了,可如今……他不仅要亲手做衣裳,还得做裤子,做鞋,尼玛的偏偏他貌似还挺乐意。
“对了,你家川子啥时候能瞧着信儿?”
“明儿个就能瞧了,听村长说村儿里头会有专门儿的人去看,然后挨家挨户报喜呢。”
说到这里明珠顿了顿,事实上虽说不愿承认,可他对王名川能考上并不抱希望的,古时候考个功名有多难他不知道,可王名川准备得晚了这事儿他是知晓的,虽说临近的那些日子很是熬着夜看了会儿,可真要这般容易就考上了也不切实际。
“好孩子,家里头红纸还有没有?”
“啊?”
明珠正出神之时蒋大娘突然提了这么一茬,瞧着明珠的反应蒋大娘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他,随后从橱子里头拿了一张四四方方的红纸出来。
“明儿个有那报喜的过来你能不给人红包?拿着,往后可不能再这般糊涂,川子他们几个年岁都小,你家里也没人教这个,往后不懂的记得多来大娘这边问问,莫要耽误事儿。”
蒋大娘又唠叨了好一会儿,一直到院子里拴着的狗叫起来才作罢。
“哎,准是你家川子来了,那狗是个认人的,别家孩子来了从不叫,偏生老远瞧见川子就汪汪,你说说,这不是讨旺么。”
大娘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将明珠撵了出去,凑到门口一瞧果然是王名川,身后还歪歪斜斜地跟着一串儿小崽儿,瞧着这场景明珠脸上的笑意是如何也止不住,端着手里的针线篮子越发想要加快些做鞋子的速度。
他这是魔怔了,偏偏就乐意为这一家大小做这些女人才会做的活计。
“怎的又来了。”
明珠迎了出去,王名川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针线篮子,还极“顺便”地牵了明珠的手。
“地里头的活计弄完了刚好来瞧瞧你呢,时候也不早了,一道回去罢。”
心里知晓王名川是不愿见他做太多针线伤了手和眼睛,明珠也不点破,只由着他拉了自己往回走,大河同小湖两个一人牵了一个妹妹在后头跟着,这一溜的小孩儿便从蒋大娘家的院子出来,笑着,闹着往家去,拴在院子外头那棵桃树上的土狗瞧见了王名川,又神气活现地站了起来不住地叫着:
“旺!”
“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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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饭后明珠招呼那几个小的跑来吃饭,人头数够了之后却瞧见王小湖脑袋上青了一块儿,他当时没问,可夜间熄灯之后却终究是忍不住拿出来同王名川说上一说。
“今儿个同下湾的黄二娃打架呢,两个脸上都挂彩了,也算没吃亏。”
黄二娃他有印象,是黄炳的弟弟,明珠自然又联想到了上次有人要害王大河同王小湖的事儿,屋子里头黑也不知王名川是怎样瞧出来他心里担心的,某人十分自觉地从他那头爬过来缩到明珠这头,仍旧裹着自个儿的被子安慰道:
“这事儿倒不似那些人弄出来的,不过是两个小孩儿闹脾气罢,同一个村儿的打架是常事,小湖机灵着呢,吃不了亏。”
王名川都这样说了明珠自然不会多问,毕竟王小湖是他的亲弟王名川总不会不担心。
“你说,那些耍手段的人到底是哪个?”
许是王名川调换睡觉方向的次数太多了明珠也便不如初时那般在意,这明显的态度转变瞧在王名川眼里却是等同于可以得寸进尺的信号了,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今晚可以试试共用同一床被子一边极是正经地道:
“总归是王姓族人没跑了,穿山凼里头姓王的只有我们这家同王举人,他们已然搬去城里了真有别的动作我们也不知晓的,离得近的村子也只有富足那边的王清泉一家了,你也见过,就是二姐成亲那日瞧见的人。”
明珠沉吟,这般说来范围便小了,王举人家里头只有那个吊着一口气的独苗苗,目前而言倒没什么动机要来折腾王大河同王小湖,如此倒是王清泉那一家的嫌疑大些,恰好他们是富足村的穿山凼这边小孩儿不认识也正常。
就在明珠心里头翻来覆去想王家那件事儿时,冷不防被子里头伸过来一只手,明珠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实在气不过直接一脚踹到了王名川被子里去,这下等于送上门儿来让调戏了,王名川自然没有放开的理,直接用双腿夹了明珠踢过来的腿,死活不肯放回去。
“你放开!”
“娘子怎的这般不讲理,本就是你伸过来的,还不兴我晚些还回去?”
明珠也不同他耍嘴皮子上的功夫,直拿手推着王名川下死劲地要将自个儿的腿抽出来,可那人却是铁了心不放腿,而且还极是懂得把握机会地将明珠伸过来抵着他的手也一并收下了,明珠挣扎来挣扎去的下场是自个儿那床被子掉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都被王名川拉进了他的被窝。
明珠:……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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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王名川仍旧是天未亮便去地里除草施肥,半点要留在家里等成绩的意思也没有,有那早起的乡亲见他这模样都以为他是觉着此次无望遂干脆不留意,心肠好些的便同他闲扯天气聊庄稼半句不提院试之事,这其中上湾的人占了一多半儿,也有下湾那些嘴毒的,非得在伤口上撒一把盐才甘心。
“哟,川子,怎不在家守着报信儿的来呢?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下湾的那几个后生,都一早将红纸包包起来准备好了,啧啧啧,你学着些,下回好用!”
王名川听了这个也不气恼,只笑着应承下来说劳您提醒,随后该干嘛干嘛,那挑事儿的人瞧着名川这边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也觉着没意思,啐了口唾沫不过仍旧去做自个儿的事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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