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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登基了,可没有按照他们的预想来。
“陛下既然登上皇位了,以绝后患应该杀了前朝余孽,避免根基不稳。”
然后他将说了这些话的人全都处死了,直到无人再提。
“陛下登基已久,也该选出个后宫之主,不应该空悬后位已久,甚至是宠幸一个男子,这有违伦理常纲。”
那些人刚说完没多久,他便将这些大臣的后宅弄的混乱不堪。
“陛下,您若继续这样下去,大周迟早要亡。”众人跪拜在他的面前,语气既悲痛又决绝:“还望陛下三思,莫因为美色而昏了头脑。”
他本是为了能够与殿下长相厮守,才会登上这皇位。他本该应是骨鲠之臣,流芳百世;却成逆贼叛臣,遗臭万年。
许浩然后悔吗?他也说不上来,夜夜抱着周骏延,迟迟无法入睡。他怕一闭眼,就是孤魂怨鬼找上他,质问他为何要将大周弄到如此地步,为何将许家百年忠骨弃之敝履。
他曾觉得,人间烟火,他只要拥了他的良辰美景入怀便好;可是如今,人间烟火他没有,良辰美景也没有。
遵从师父的意愿,他抬着头看着面前这个他曾一度嫉妒的男人,他终究是对殿下之外的人,低下了他的头颅:“好。”
只要平定了这次叛乱,他便可以与小殿下离开大周,离开这个充满着不好回忆的地方。
原以为,征战沙场他能打起点精神来,可如今坐在主帅帐篷内,他竟惊觉自己身边再无一人了。那日的被火光点亮的夜幕,他站在山头上,无悲无喜地看着遍地尸体,内心惊不起半点儿的波澜。
原来,原来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了吗?
他不再跟下属并肩作战,不再关心军中如何对待掳掠来的妇孺,也不再理会军内的流言。许浩然只是坐在军内,愣愣地看着面前被风吹起的布帘,如傀儡一般“指点江山”。
举兵一鼓作气直下,短短的几个月内的时间,许浩然便将那些起义的军队打个溃散。
这回他凯旋回京,百姓默不作声地站在两旁,没有往日雀跃的欢呼声。
大概是因为,他是个暴君吧。
自嘲的想着,许浩然归心迫切,想要快点见着他的殿下,好让长歌能兑现诺言,让他带着殿下远走高飞。
铠甲上的银片被血浸染,因时间长的缘故早已泛黑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许浩然的脸也没见得多干净,头发乱蓬蓬的,若不是穿着怕是让人误以为是城边的乞丐。
褪去身上的铠甲,骑马在宫内的道路上,许浩然瞧见了在笼内的殿下,畏缩的站在长歌的身旁,手紧紧地拽着对方的衣袖,见着他的时候还往后退了退。
似是没看见倾巢涌出的士兵,许浩然下了马,一步步地靠近,他看着害怕的殿下,咬着牙:“你骗我。”
那个平日里看似谪仙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男人轻笑了,他分明感受到对方的笑声里带着轻蔑地嘲弄:“你的确可以带他走,可他是大周名正言顺的天子,你得问他愿不愿意。”
他愿意吗?殿下能愿意吗?
他带着最后的侥幸,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上着台阶,问道:“殿下,您可愿随臣离开?”
离开这个大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若不想随他去,就下令放箭。”
许浩然听见长歌的话音刚落,周骏延就开始慌张地大吼,像是要把所有的惶恐喊出来:“放箭!快放箭!”
“把这个叛臣杀了!”
漫天的箭雨,他直挺着身子承受着利刃,浑浊的眼瞧着模样癫狂的殿下,就像那晚将所有潜藏在纸下的真相挖出来的殿下一般,叫嚣且诅咒着他。
他多想问问他的殿下,是自己不够好吗?为何他的视线总是追随着别人,却从不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提着一口气,他费力地走过一个又一个台阶,直到最后都是爬着上去。身下的血在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他努力地睁着眼,看着殿下惶恐的模样与退后的步伐,他想让对方别怕自己,别退后。
一张口,却是一口鲜血从嘴角涌出,喑哑的声音发出简单的气音。
他多想将自己的心剜出来让殿下好好地瞧一瞧,是不是鲜红的、支离破碎的;还想问问他,怎么能那样的狠心,把他的真心扔在尘埃里,肆意的践踏。
可是他只能趴在地上,在自己一生都不甘的人的面前,狼狈不堪。
“恨他吗?”
“恨。”
“那就杀了他。”
“杀了他。”
许浩然恍惚地听见殿下踉跄的脚步声,嘴里嘀嘀咕咕着要杀了自己,心口间的箭尽数被拔出,他睁着眼看着周骏延的脸溅上了他的血液,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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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许浩然的眼瞳溃散,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那来自心口间的疼痛了。
作者有话说:
嚯嚯嚯,佛系铁头娃又回归啦!
第46章 叛臣与皇帝009
许浩然觉得自己的灵魂飘飘忽忽的,耳边恍惚听到自己年幼时稚嫩的声音:“徒儿拜见师父。”
响亮的磕头声恍在昨日,他看到面前的男子看了年幼的孩童许久,淡淡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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