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重生] 作者:风吹翦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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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他还不自知,自以为自己理想高尚、品德高洁,可笑他一颗心都被权力浸染的失去了本色,他还打着“报仇”的旗帜在大周兴风作浪。……
如娘听完呼延律的叙述,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虽然她无法体会那种仇恨,可是心爱的人一夕之间失去家人和尊贵的地位,想想便可怜得紧,可呼延律再可怜,如娘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坑害阿耶和大周。如娘骨子里还是有着大周人的骄傲和自尊,在她看来呼延律这事儿,全是胡人的错,和大周朝没有一分钱干系。
呼延律自是看得出如娘的心思,他不欲和对方争执,又怕如娘惹出事端,因此便拿好听话哄她,说是在大周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想通了,如今他只想让胡人付出代价,然后便好好休息一阵子,带着她到四处走走。
如娘听了自是开心得很,三言两语就被呼延律给唬弄了,且呼延律还说服她带着太保夫妻一块儿离开,事情完结之后,他们一家四口便可以好好的四处散心。傻傻的如娘想不到夫君会骗她,又或者她心下有疑虑,却宁愿选择相信甜言蜜语,总之如娘按照呼延律的交代,果真带着太保夫妻走了。
送走了如娘,呼延律的心中有一丝异样,或许这是他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他已经吩咐手下,将如娘和太保夫妻带的远远的,若是他事成了,日后自会将对方接回来安享荣华富贵;若是他事败了,如娘早已远走他乡,自是不怕窦淳的迁怒。……
呼延律将一切安排妥当,然后便前往云城,很快就打探出窦琬的下落,真是天助他也,因此他很快就将窦琬绑了来,同时连窦芷容也落入了他的手里。有了这几个人质,呼延律自以为胜券在握,他可着劲儿折磨窦琬和窦芷容,许是还有一丝良心未曾泯灭,他虽对着二人打骂,却不曾让手下的郎君凌辱二人。
只是这一日,他一个信任的手下提了一个不错的建议,将窦琬和窦芷容当作猎物投入林中,他们来一场畅快淋漓的狩猎。
呼延律起初有一丝犹豫,但是想起死去的父母和妻儿,他的那一丝犹豫便消失无踪,因此他领着手下押着窦琬二人来到林子前,望着那两个弱女子仓皇逃入林中,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一炷香燃尽之后,呼延律立刻带着手下进入林子,他们在林中大声吆喝着,意图加重窦琬二人心里的压力,他们笑着、闹着,一点儿也不将这场狩猎当作一回事,可就在他们心情放松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咻”的一声钉入了其中一人的胸膛。
众人望着方才还在说笑的兄弟,就这么一脸惊愕的倒了下去,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连忙抽出腰间的佩刀,警戒地瞪着四周。然后,接二连三的箭矢从树后飞了出来,呼延律一行人狼狈的逃窜,可是对方来势汹汹,一下子便将呼延律的手下射死了大半。
剩下一半护着呼延律退出林子,可是林子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禁军,呼延律见到了禁军,瞳孔骤缩,嘴里大喊一声,“不妙!中计了!”手里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可双方人数相差悬殊,呼延律和手下很快就被禁军制伏了,接着呼延律几人随即被押解入京都,他的手下和据点也被禁军带人全端了。
与此同时,窦淳照着手下送来的帐册和书信,将那些和呼延律勾结的朝臣全部下狱,理由都是现成的——通敌叛国。
那些官员自是喊冤,他们只是巴上了太保的女婿,怎么就扯上通敌叛国了?窦淳将“许冲之”的身份告诉大理寺卿,由他转告给被关押在牢中的官员,众人听了面如死灰,他们哪里知道“许冲之”是鲜卑小国的王子?
只这时再喊冤也来不及了,就是“许冲之”的身份没有问题,可他们结党营私、中饱私囊,还频频和宗室子弟接触,圣人还活的好好的呢,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因此不管那些官员如何喊冤,大理寺协同刑部一同审理,一连审了近一个月,最后好几个官员被判了斩立决,有几个和呼延律走得最近,勾结最深的,则是被诛了九族,其余罪名较轻的,通通都被流放了。
永凡元年可谓是人心惶惶的一年,年初才有许多官员牵扯进逆谋一案,十月又有另一宗通敌叛国案,这一次一样扯出了许多官员,不过经过这两次的大清洗,朝中的风气变得好多了,且留下来的官员都是真心办差、忠君为国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窦淳将呼延律的人手彻底拔除之后,派去追捕太保的人也回来了,可他们只带回了太保夫妻,如娘却是不见人影。后来窦淳才知道,如娘听闻呼延律事败之后,当夜便吞毒自尽了,或许她早就有预感,呼延律不会成功,因此身上一直带着一瓶鹤顶红。
得知女儿自尽之后,太保夫妻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几十岁,窦淳看着太保和太保夫人历经风霜的神色,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再加上太保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向窦淳跪求辞去太保一位,然后便要携家返乡,再不踏入京都一步。
窦淳自是允了太保所求,其实这整件事儿说起来,太保也是无辜得很,他可以说是被自个儿的亲生女儿和女婿给坑了,虽说太保得背上个识人不清的罪名,可窦淳并没有和对方计较,很大度的挥手允了对方所求,还派了人护送他们回乡。
而呼延律被捉拿下狱的消息,窦淳也让人故意泄漏给拓跋,拓跋知道后闭上了眼,知道大势已去,呼延律是胡王最后一颗棋子,也是胡王在大周的耳目和倚仗,没有了呼延律,胡王要对付大周便困难了。而自己,也被困在了大周,拓跋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感觉,以往是他们过于轻视大周了。
不是他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实是这一次他潜入大周之后,所见所闻都和呼延律所说有些出入。一直以来,在呼延律的口中,大周的圣人窦淳年纪轻轻,没有经过多少事,肯定坐不稳皇位,压不住朝中的老臣,且政权交替时,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呼延律也是利用这借口,才说得胡王出兵。
可是最后呼延律却是被他口中乳臭未干的小子给逮住了,不只多年的计划和布置成了空,就连他真正的身份也被对方翻了出来。而拓跋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呼延律竟是塔塔国的王子。
塔塔国便是前些年被胡王所灭的几个小国之一,难怪他总是觉着呼延律对胡国隐含着一丝怨恨,原来呼延律和胡国之间竟有着灭国之恨。
拓跋虽然知道窦淳将这一切告诉他肯定是不安好心,可是他明知前方是个套,却也不得不钻,呼延律的身份太敏感了,他一定要将这消息传回胡国,胡王的身旁还有呼延律的手下,他怕呼延律死前会拖着胡王同归于尽。
拓跋料得没有错,呼延律一落入禁军的手里,便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因此在回到京都的途中,牺牲了所有手下,且拼着一条手臂不要成功逃脱了。呼延律逃走后,禁军并没有马上去追,而是派了身手好的探子跟在后头,呼延律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死,他也要死在草原上,且要拉着胡王垫背。
呼延律一路往着云城而去,傅玦等人也收到了消息,因此故意让呼延律潜入云城,然后又顺利出城往着北方而去。窦淳的人一路尾随,跟着呼延律出了瞿阳关,然后来到胡国。
一进入胡国呼延律没有耽搁,直接进入皇宫求见胡王,胡王知晓呼延律逃出来了,赶忙让他入内觐见。他急需知道关内的情形,虽然胡军打入了瞿阳关,可是却止步在云城,云城以北都是一些不太富庶的县城,胡王知道,过了云城才是大周真正富饶的土地,所以他做梦都想让胡军拿下云城。
因着皇宫守备森严,所以窦淳的人混不进去,只得守在外面,可是没多久,宫里便传出一阵骚动——胡王遇刺了。
呼延律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他已经断了一臂,一路上又因着赶路没有好好养伤,伤口已经恶化感染,他可以说是凭着一股毅力强撑着一口气来到胡国。见了胡王之后,他卯足了劲儿捅了对方一刀,直接将胡王给捅死了,而他自己也是强弩之末,还没等到胡王的侍卫将他拿下,便已经断气了。
胡王一死,胡国的情势大乱,胡王的各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打了起来,而派出去的大军也被召了回来,此时对胡王的几个儿子来说,是否拿下云城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胡王的位置由谁来坐。……
胡军突然撤退的消息传回京都后,自然让朝中众臣摸不着头绪,不过敌人撤退是好事,现在就只剩下叛国的傅玦和窦珩了,也不知道圣人心里是个什么章程,竟是一连好几日都不曾提起这茬。
直到这一日,通州有消息传来,冯棋山遇刺身亡,朝中众臣这下忍不住了,不得不站出来,恳请圣人严查北庭节度使遇刺一事。
107第一百零七章 偶遇
胡军撤退的匆忙,傅玦领着人前去收复那些失守的县城,就发现那些县城都被胡军毁了个彻底,城里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洗劫完了便一把火烧了,因此县城里的房子就没一间好的,这样颓败萧条的景象,让傅玦等人对胡人的厌恶更深了。
收复了县城之后,傅玦便领着人往瞿阳关而去,贺铮则带着残存的贺家军往樊阳城而去,不到几日,北方和西北便又回到了大周手里。与此同时,圣人的圣旨也到了,贺铮被封为新一任的北庭节度使,驻守的地方也从通州改到西北,而傅玦则是成了通州刺史。
原来圣人按照朝中众臣的意思,彻查了冯棋山遇刺一案,结果证实冯棋山才是通敌叛国的罪魁祸首,傅玦和窦珩是被栽赃诬陷的,他二人不仅没有叛国,还死守住云城,守住了大周的江山。
而从冯棋山宅邸中搜出来的名册和帐簿,更是详细记录了他和朝中官员私下勾结往来的事实,除此之外,他和胡王来往的书信也被搜了出来,圣人大怒,立时夺了冯棋山的职位,将他一家全部捉拿下狱,纵使冯棋山已经身亡,冯家却也逃不过圣人的怒火。
另外名册和帐簿上面的官员,自然是被圣人一并处置了。
前头才因着呼延律朝中清洗过一次,这一次又因着冯棋山,朝中又被揪出几个有异心的大臣,前后几次的清洗,对大周的朝堂来说实不是幸事。
至于拔擢傅玦的这一道圣旨,自是引起了满朝哗然,驸马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实权,现在圣人竟是将傅玦给放到了通州刺史的位置上,通州满打满算也是个上州,因此傅玦这一个通州刺史也有从三品,比起其他中州或下州的刺史品级来得高。
况刺史还掌着一州的兵力,如今驸马手上不只有了权,竟还有了兵,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因此圣人的圣旨前脚发出去,朝中便有许多言官后脚便向圣人进言规劝,直言此举不妥当,与故有的制度礼法不合。
窦淳却是直接将大周开国时的旧例提出来,当初大周开国皇帝的驸马,还有后来几任驸马,都在朝为官,最高的曾经做到同三品的参知政事,位同副宰相。后来是因着在位的圣人避免外戚日渐坐大,所以渐渐的收了驸马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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