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允许您退下。”
在以后的数年间,报死鸟的形象在民间好了不少,在多种传说,它们的到来都能为小孩子带来健康,大人们见到报死鸟都会让小孩子都会对它行礼,以期得到它们带来的祝福。
*
深渊之主的宫殿一改往日黑漆漆的阴暗样子,所有的窗户都被打开,长久以来都被闲置的花园被种植上了从现世找来的珍贵花朵,用成堆的魔晶来维持它们生长,所有的房间都被铺上了厚厚的地毯,里面放满了从各地进献来的珍宝,如今它们被清出去一部分,换成了精巧的玩具,例如打开盒子就会蹦出魔偶小人做着鬼脸摇晃身子并且嘲笑你的恶作剧盒子,还有每当被触碰都会开始唱歌的沉睡小鸟。
走廊里的画像被摘下,然后换上新的画作,它们每一幅都称得上是艺术品,出自当今最负盛名的大师之手,所用技巧不尽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上面的人物都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
城堡的主人是如此高调的显示自己对孩子的宠爱,几乎城堡里每一件存在的东西都要先考虑它小主人的感受。
德奥曼对艾利尔从开始就一直是这种溺爱的态度,他只有在某件事对艾利尔成长不利的时候才会硬起心肠稍加管束,只要艾利尔在他的注视之内是安全的,他就不会对艾利尔的行为多加约束,哪怕艾利尔是要像碧翠丝那样野心勃勃的想要夺取他手的权利。
他跟碧翠丝养育孩子的方式完全是两种极端,一种是铁血般的鞭策,一种是毫无节制的溺爱。
而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养育,艾利尔却从未变过,他贪心的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留住,父亲、母亲、朋友,无论他们处于什么立场,朋友就是朋友。
德奥曼乐意为艾利尔实现所有的愿望,于是他约束深渊,勒令它们不许偷渡到现世,于是他赋予艾利尔可以在现世与深渊穿梭的权利,只是因为艾利尔思念克罗西老祖母的小甜饼,他赦免了侵入深渊的人类,将他们安然无恙的送回现世,他恢复了魅魔的荣光,允许它们居住在王都。
在艾利尔即将褪去茸羽,长出更坚韧的翅膀的时候,德奥曼为他准备好了最安全的窝巢。
“不用担心,亲爱的,我会看着你所挚爱的一切,确保他们的安好。”
艾利尔窝在软乎乎的被子里,旁边是德奥曼还有他的朋友们,他因为褪羽期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半抓着德奥曼的衣领,非要跟他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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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念克罗西老祖母的小甜饼了。”
“等你睡醒吧。”
德奥曼笑意加深了。
“我许诺。”
“但是你说我要睡三十年,这太久了。”
德奥曼看了一眼旁边的艾莫罗德,他便垂眸,看着艾利尔的眼睛,将手放在胸前,郑重行了一个骑士礼道。
“我会给克罗西夫人还有你的朋友送去精灵母树的叶子的,时间会眷顾你与你在意的人。”
科莫摸了摸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矫情的,艾莫罗德至今还时不时褪一次羽毛,一睡就是上百年,每次醒来都会强上一个台阶。
“没关系,你会习惯的,以后还要—”
艾莫罗德顺手给了他一个肘击,科莫从善如流的闭了嘴。
艾利尔对着他们笑了一下,再也不能抵抗本能,随即便沉沉睡去了。
壁炉里还燃着温暖的火,小羊在壁炉旁边呼呼大睡,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带着露水的花朵,一行人拉上窗帘,静悄悄的出去了。
*
艾利尔只觉得自己睡了很舒服的一觉,他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是青色帷帐,光线昏暗,只远远在墙壁上有几只青铜器,里面燃着火,地上堆着各色宝石还有各种珍奇的宝物,踩上去凉凉的,他睡了一觉起来,觉得精神很好,路过一个铜镜的时候他从里面窥见了自己的容貌,还是黑发黑眸,一头漆黑到没有杂色的头发柔柔的服贴在脖颈上,皮肤白皙到近乎反光,在带着浓厚的艳丽色彩,只是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丝绸制的亵衣亵裤。
他走出房门,发现外面是一条石制的通道,黑漆漆的,两边是铜制的宫灯,像是在地下,他没有想多少就沿着通道走了出去。
尽头的两扇石门严丝合缝,他摸了摸冰凉的墙面,正发愁的时候,听见从门外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有人不停求饶,有人则气急败坏骂道,
“房间里怎么会有人动机关?一群废物,竟然让人潜了进去,查清楚,相关人等全部处斩!“
面前的墙壁突然开始缓慢震动起来,艾利尔往后退了退,因为突然掉下来的灰尘,咳嗽了两声。
等到门完全打开,则是一片寂静,他抬起头,看见面前身披龙袍的姜子瀚,还有后面七八个腰配弯刀,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再后面是一群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
此时,距离林乱离开已经过了一年,战争已经平息下来,苏凌然却还在守着边关,叶战已经接过了父亲的担子,却依旧混不吝,姜子瀚虽然严酷,却深受百姓爱戴,他们只认能让他们吃饱肚子的人,平日里闲谈间还会担忧一下皇帝空荡荡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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