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悄悄偏头去看谢绥。
虽然他今天打人踢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事后回忆起来,其实有一点没底。
他这么做——谢绥真的会开心吗?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适合再三被回忆起。
宋喻皱了下眉。
谢绥沉默走着,薄唇抿着,侧脸精致清冷,他不说话,给人的感觉格外难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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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绥在想事情。
他不是宋喻,凭一腔少年意气靠揍人出气。他要是真的出手,即便没有A 城谢少的身份,也有能力让祝志行一家人这辈子,永坠黑暗。
“你是不是生气了?”
犹豫半天,宋喻还是偏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谢绥的思维被打断,一愣,随后拧眉头淡淡道:“为什么这么问。”
宋喻不打人的时候,真的完全看不出是个校霸。
睫毛卷翘,瞳仁清澈,乖巧又清秀得不像话。
宋喻想了想,也挺实在的。
“我自作主张带你来了这个地方,可能你也不想再来,对不起。”
谢绥步伐一顿,偏头看他,漆黑的眼眸有些好笑,又有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声音却还是波澜不惊。
“你居然因为这个跟我道歉?”
宋喻慢吞吞:“我觉得,有些往事,或许你也不想再让别人知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跟人诉说悲惨。
谢绥唇角笑意加深。
真可爱。
不过宋喻说的倒是对了。
很多往事,他都没有再回忆或倾诉的想法。
今天的这个地方。
换做除宋喻外的任何一个人带他来。
结果都截然不同。
谢绥眸里掠过一丝深意。
他想起了上辈子。
他小时候的事,在A城上流社会都不是秘密,很多人,尤其是女人,四处寻找蛛丝马迹,就为了拼凑出一个他童年悲惨生活的剪影,然后拿到他面前表达关心温柔和疼爱,以一副“我懂你”的态度,试图拉近关系。
实际上。
犹如自掘坟墓。
谢绥淡淡一笑,说:“我没生气。”
因为是你。
宋喻心里舒了口气,就算是看过原著,他也一直不觉得自己了解谢绥。
“没生气就好。”
那这样,也算是彻底和过去说再见了吧。
把东西丢给马小丁提,宋喻身上就留了包薄荷糖。
撒开包装,取出一颗蓝色透明的糖,丢进嘴里,然后再拿出一颗,递到谢绥面前,问他:“你要吗。”
他只是下意识分享,很快就记了起来,谢绥上次就拒绝过他了。
“对哦,你不吃——”“糖”这个字涌到喉咙边没说出来。
宋喻瞪大眼,愣愣看下谢绥自然又从容地从他手里接过那颗薄荷糖。
???
愣了半天,问的也很直:“你不是不吃的吗?”
谢绥笑了下:“想试试,我觉得,应该会很甜。”
宋喻嘴里嚼着,嘀咕:“薄荷哪会很甜啊。”
*
他们回一中的时候,刚好差两分钟七点。
只是到一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
马小丁打了奚博文的电话,了解情况后,挂掉电话,气不打一处来:“我去!喻哥我感觉我们这个班主任在针对你!我们这不是还没迟到?她提前带人走了,还要阴阳怪气diss 你一顿,说你就不是来读书的,就是搅屎棍,第一天就带坏好学生!日!什么毛病!”
宋喻勾了下唇满不在乎,“她不带我们去,我们就自己去呗。”
马小丁骨子里的叛逆蠢蠢欲动:“喻哥这还去啊!她都放弃我们了,要不我们去网吧?我跟你说,今天老板逮着我推销一个新的网游,叫至尊狂枭,听起来可有意思了。”
宋喻对校霸、街霸这种听起来傻逼的身份不上心,但对自己塑造出的学霸人设还是挺敬业的。
去礼堂都顺手捎上一本书,听了马小丁的话,转身就打在他的头上。
“她放弃了你,你就干脆也放弃自己?什么逻辑。滚去礼堂,谢绥还要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呢。”
马小丁挨了一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哦!谢绥还要上台呢。喻哥你和谢绥先走了我去找我的小弟,先去买点荧光棒!咱得好好捧场啊!气势要以一敌百!”
宋喻:“???”
只是他还来不及阻拦,马小丁已经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宋喻转头对谢绥说:“其实他叫我喻哥,我是不想认的。”
一中的礼堂里教学楼也近。
很大,可以容纳几千人,但宋喻是直接奔着后台走。
毕竟谢绥还要点时间准备。
在去的路上。
宋喻没话找话,跟念咒似的:“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
谢绥存心逗一下他,漆黑的眼半垂半压,笑:“若我怯场了怎么办?”
宋喻被问住了。
他停下,拿出手机,去百度,“你等等。”
谢绥就真等着了。
宋喻对着百度念:“怯场形成的原因,准备的充分与否,对听众的熟悉程度,还有受听众人数的影响。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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