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磕一世 作者:疯魔成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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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尘不象说笑,仁武候当即肃然,“你怎么疑心都无可厚非,我也不赌咒发誓说与我无关,只是很想知道,我若果真参与其中,请问我参与的理由是什么?”
白尘愣住,是啊,他又不是皇上的心腹臣子,近年也不得皇上重用,就算献计以献媚,皇上也未必召见取用,何况为一个即将离朝的皇帝谋算他人,究竟有什么好处?而且他不是谄媚小人,别说离朝皇帝,就是新上位的君主,他也不曾奉承讨好,穿着一身朝见礼服,却跟个卑鄙小人跑到这种旮旯小店来,奴才狗腿子似的服侍一通,最后还被小人恶意歹猜……呃,这个小人太坏了!
白尘汗颜,却冷笑,“人心难测,谁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保不定你是喜欢我呢?设计了这么恶毒的法子离间我跟单朗,然后从中取巧,但是可能吗?就算单朗背叛了我,甚至抛弃我,我就一定要跟别人吗?”
白尘纯属说笑,仁武候却越发沉肃,丧气般,却也鼓劲般叹了一口气,“我若喜欢一个人,绝不会设计取巧,虽然我做不到笑看他跟别人幸福,但我会守护他的幸福,所以今后的如意丹就交给我,每月十四日,我会送到你的手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们在茗仙楼见面……”
“不要!搞得偷*情似的!再说你都能配制了,一次多配几颗岂不省事?”
仁武候微愣,随即苦笑,“我只说有法子配制,不是我能配制,而且如意丹不能存放服用,内中有诸多玄妙非你我能解,但你放心,我每月必然配得一颗就是,你若不高兴约地方,可以去我家里,什么时辰都可以,我会全天等候。”
“你喜欢我?”白尘疑问似肯定。
仁武候则直接点头,“我喜欢你,也不否认曾想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但是比起一份以爱为名的伤害,我更愿意以诚相待,换你待我如兄似友,倘若你厌恶我的喜欢,再也不想见到我,那么我会消失,如意丹会由别人送交给你……”
“不用别人,我上你家拿就是了,还可以混些好吃好喝呢!至于你的喜欢,那是你的事,以前凤步鸣也喜欢我,后来改邪归正了,跟他一样,我也会真诚交你这个朋友,然后你会发现我是极端恶劣的坏人一个,自私又阴暗,最后会庆幸你的喜欢没得到回应,否则象我这样的祸害,谁惹上谁麻烦,单朗就是例证,他原来是多洒脱惬意的人啊,被我一步步带害到现在,只怕再也没机会做回以前的逍遥候了!”
白尘半是说笑半惋叹,仁武候也是淡淡一笑,然后转换话题,不想小人儿溺于长歌当哭的忧思中。
“小妹已相中探花郎,对方也有意,而且慎重稳沉,已经遣信家中,不日便会请媒提亲,昨日小妹还要我代她谢谢你……”
“不用谢我,谢某人的庇护者吧!他若不许口,我也不敢做这几乎掉脑袋的事,何况我的初衷只为朋友,说起朋友,某人也是一直以此为名不断伤害我,起初我还疑他故作憨傻,那日偷听他跟那位谈话,我才确信他果真有些白痴,所谓傻人傻福,说的就是他吧!”
仁武候苦笑认同,再次寻些轻松话题打岔,又听白尘对行军之事有兴趣,于是把自身所历战事当作故事一般讲给白尘听,如此便将大半个白天打发过去,之后退了房间,在巷口的小摊上吃了面条当晚饭,本想把小人儿送回家,奈何小人儿不允,只得依依目送,满怀难舍却也满心愤懑——端木霖,该死!
该死的武长青,居然勾*引他的人!单朗怒不可遏,但仍极力按捺,一直盯着仁武候转身离去,他才疾步追上已经到了家门口的白尘,“你上哪儿去了?”
白尘不料单朗会出现在身后,所以微微吓了一跳,捂胸笑道:“你弄出点声响好不好?我以为你还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所以你就在外面玩到现在?”
白尘愣一下就笑,“是啊,你又不在家嘛,我一个人很闷……”
“所以就去找别人?”单朗有些咄咄逼人。
白尘侧头想了想,还是笑,“你怎么了?感觉你一肚子火气,或者饿了?可是今日宫中有盛宴……”
“你呢?又是跟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吃了什么样的宴?”
单朗气急败坏,白尘的笑脸撑不住了,主要是没精神,毒发的时间虽不长,但是需要挣命一般的力气才能忍受下来,之前虽在小店歇了一阵,但是一路走回来便消耗了之前恢复的精神,还以为撑点乖巧的笑便能哄好单朗,现在看来,似乎适得其反。
白尘闷声叹息,一手伸向单朗,“扶我回去,我都走累了……”
“走累的?”单朗并不搀扶,目光上下打量,仿佛要透过白尘的衣物查看身体的疑点。
白尘再次叹气,收回手来往前走,感觉单朗在身后愣了一下才追上来,于是觉得好笑,此时的小狼哥哥简直浑身泛酸,眼里却快喷火了,但是越生气越好,说明还在乎,还喜欢……还没接受那人。
单朗泄愤般扯着白尘进了家门,听白尘呼吸急促,一时有些心疼,又有些懊恼,直接把人揪到浴桶边,撕扯般要脱白尘的衣服。
白尘一手按住衣带,一手推开单朗,“你别惹我,现下没神气跟你闹,有什么事都等明日再说……”
“明日你就不是偷*人,而是跟人私奔……”
“单朗!”白尘吼了这一声,却似泄掉最后一丝力气般,几近虚脱地拄在浴桶上,微微侧头虚瞄着单朗,“你讨厌我阴阳怪气,自己却每句话都夹枪带棍,要不是没精神,我绝对奉陪,你若信我就不要胡言乱语,若不信,凭我解释得如何完美,你也会猜忌在心,所以要么别问,要么等我明日给你解释。”
“不用了!”单朗掉头就走,“我近日都会宿值宫中,你自便吧!”
嗯,你走好!白尘苦笑叹气,挣命般草草净身,垂死挣扎般爬到床上,抓过单朗换在床边的一件中衣,紧紧抱在怀里,深深嗅那上头的气息……安心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9 章
勤省殿值房内,单朗埋在一堆文书里,新帝年幼,丞相病辞,朝中官员良莠不齐,内阁要臣心思不一,新科进士尚需磨练,诸多贡生也有待考察备用,因此多数要务都得亲自处理,然而真正累人的却非公务……
已经在宫中宿值七日,每时都盼望小活宝来看他,可是小活宝不曾请言入宫,究竟是太过懂事,不想打扰他公干,还是心有他念,甚或与他人欢乐别处?
新帝登基那日,自己忙于各种事务,只以为小活宝会乖乖在家,谁知竟跟别人在外面玩到天黑,那个别人也未免太过放纵,竟然穿着朝见礼服满街乱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亏他心疼小活宝被街头路人诟病,小活宝却肆无忌惮跟个朝服混蛋逛街游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除了逍遥候,还攀上了另一权贵,仁武候么?
新帝虽年幼,却也不齿武长青私下那些恶心的癖好,小活宝虽年少,但也算阅人有术,却似乎不惧武长青的龌龊,之前为了凤步鸣的事接近武长青也罢了,其妹婚事已定,为什么还跟武长青纠缠不清?
武长青比我好吗?笑得温和亲切?待人大方有礼?还是有大把空闲陪人聊天游玩?甚或床上功夫也比我厉害?
小活宝跟武长青上床了吗?
不可能,除了我,小活宝不会给别人!
但是为什么亲近武长青?小活宝并不贪图富贵,也不爱慕虚荣,何况武长青几乎是被闲置不用,甚至被拘困京城,简直是朝野皆鄙弃的落水狗一只,小活宝却亲近似友,难道是可怜?同情?所以施舍一切能施舍的……也包括身子?
单朗越想越恼火,霍地站起身来,吓得候在一边的宫人惊惶失措,不敢讨候爷的示下,只能跪地哆嗦,生怕一个疏忽就掉了脑袋,稍有眼色的人都知道啊,别说朝中官员,就是新上位的皇上也对这位候爷敬畏有加,甚至有奏本说候爷把持朝政、只手遮天,幸而新皇亲口辩驳,还当庭拜候爷为辅国大将军,这才压下相关恶言。
此时候爷着恼,难道又有恶劣奏本上呈?谁人如此胆大?当真不想活了吗?或是不知道所有折子都是候爷代批?
宫人偷眼望向案桌,谁知候爷不知何时已离去,宫人长舒一口气,又觉候爷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近日都是废寝忘食,就连嘉义候送来的羹汤也不被食用,却会隔一段时辰就看一眼门边,明显在等什么人,即便嘉义候进宫探问,候爷也不曾有一丝欣悦,所以候爷等的是那位白公子吧?
宫人猜得不错,可是单朗一直没等到,今日再等下去会憋死人,所以不等了,回家把小活宝带进宫来,白天陪他看折子,晚上陪他睡觉,还不信了,时刻带在身边也会被人哄了去!
可是见鬼,小活宝居然没在家,好玩多动的林小子都乖乖在家等他男人,小活宝却趁他不在家就出门偷*人,从前不管他外出多久,小活宝都随时等他回来,现在却心猿意马、心花缭乱、心浮气躁……变心了吗?
为什么变心?变到什么地方去了?变给了什么人?
还用问吗?除了武长青,谁曾当他面就敢直勾勾看他的小活宝?只有武长青这个色胆包天的混蛋,该死的虐待狂,只有他!
单朗飞身去了仁武候的府宅,盗贼般悄然潜入,密探般四下查看,到处都不见小活宝的身影,于是稍微放心,正打算回去,却听廊下仆役闲聊,内中提到白公子,侧耳细听,不由肝火大旺,原来这几日小活宝都会来这儿,现下却是跟武长青去什么茗仙楼了!
很好,好得很,我把你当宝,你却当自己是草,送上门来给人亵玩,还陪人茶楼娱情,却不是自轻自贱,而是把我的心意踩在脚下,以为我宠你、爱你、万般皆容你,所以你可任意糟践,真当我无知无感,完全受你左右,因此也会顺应你跟别人好吗?
小活宝你真是……活腻了……
“我想我是活腻了吧?”茗仙楼里,白尘自嘲一笑,有一颗没一颗地吃着花生仁,苦恼嘟咙,“可是就算会掉脑袋,我也不能坐视恩人被砍头,哪怕他是人人唾弃的采花贼,哪怕他采到宫里去了,哪怕刑部已判了他的死罪,但他不能死,我必须救他!”
仁武候蹙眉不语,白尘急了,“你到底帮不帮我?他真的对我有大恩,当年要不是他,我哪来银子埋管家?再说他是有原则的采花贼,他说他喜欢美人,欣赏也好,摘取也罢,都会征求美人的意见,这次虽是进宫赏美,但我觉得那位美人肯定也是愿意的……”
“总不能因为愿意就不追究他的罪行,民间女子为其所污尚付官论,何况皇宫佳丽?”
“道理我明白,但是不能法外容情吗?那些佳丽是顺帝的媳妇,可是顺帝都走了,难道要她们活寡终身?何况顺帝在时也不曾宠幸她们,据说单朗的哥夫离朝之前把宫中佳丽都许配民间了,果然不愧仁帝的称号,顺帝却只图自己快活,丢下一群青春女子……”
“当心隔墙有耳!”仁武候沉声提醒,白尘恍悟先前果然失言了,于是压低声音,“我不是替她们鸣不平,我只想救恩人,你虽闲职多时,但是肯定知道什么人敢直言请谏,只需要他略略一封奏本,就以我恩人犯下的事为引子,笔上的重点是替顺帝的佳丽另寻归宿,此事有仁帝遣散后宫为先例,应该能达成,从而又以此事为契机,替我恩人求得赦令,当然,这事我会另外找人帮忙,所以你只帮我提供上折子的人就行了,也亏得新皇登位不久,三月内不许午门见血,否则我恩人恐怕斩立决了,哪等得到我去救他?只是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变故,所以你快些帮我想个人来!”
白尘急得拍桌子,仁武候沉吟半晌,犹豫道:“其实你大可请单朗代为搭救……”
“不可!”白尘异常沉肃,“单朗奉顺帝之命辅佐新君,又得新君倚重托付,如今可谓日理万机,身心疲乏不说,心头必然压了诸多难决的要务,我又怎么能拿私事去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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