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磕一世 作者:疯魔成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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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保佑,最好是某处发生战事,而不是两位又闹翻了,宫人望空祷告,天边却有阴云一片,晚上会下雨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2 章
夏日时长,落更时尚不需点灯,只是晚饭后便电闪雷鸣,狂风卷来漫天乌云,顷刻暴雨扑落……
白尘临窗守望,久久不见期盼中的人,雨水顺檐而下,刷成一付透色珠帘,帘外水气苍茫,渐渐没入夜色,瞧不清甬路上是否有那人身影?唯有雨夜寒凉,浸身,上心,冷成眼中泪,划作面上痕……
“怎么不点灯?”
伴着这声询问,屋里亮起来,身上也暖了一下,迅速抹去脸上泪水,自己紧了紧新披上身的外衫,回头笑道:“我其实有些怕打雷呢!之前吓得不敢动了,武大哥不来的话,我根本不敢回头,生怕黑糊糊一片,一个闪电却闪现一个鬼!”
白尘说着就笑,武长青宠溺地抚抚小人儿的鬓角,把小人儿拉到桌边,倒一杯茶过去,“夜里难免侵寒,不要坐得太久,早些睡。”
白尘点头,也才发现武长青似乎淋雨而来,可是从他屋里到这边,不过隔了一条曲廊而已,纵然下的是偏风雨也不至于淋成这样,眼见武长青要走,白尘迟疑发问,“武大哥一直在廊下站着吗?”
武长青已经走到门边,白尘这话让他微微一顿,“没……你早些睡。”
勉强带笑的语气,却是背对着答话,面上恐怕郁色一片吧?白尘追上去拉住,却见武长青还是那般温和的笑,眼里温情不变,说出来的还是那三个字,“早些睡。”
白尘莫名愠恼,“我就不早些睡你要怎样?我在等单朗!”
武长青垂眸轻叹,沉吟良久才抬起眼来,半是怜爱半惋惜,“别等了,他今晚有事,恐怕不会来了,你早些睡。”
“为什……”白尘顿住,心头袭来莫名刺痛,盯着武长青的眼睛,里面闪现意想中的讯息,于是松了手,不再追问,不再倔性,乖小孩一般把武长青送出门,“大哥也早些睡。”
武长青笑而点头,走了两步又顿住,依旧没回头,却是命令式语气,“不要独行夜路,实在想去找他,一定要叫上我!”
白尘不语,许久才说了一个好,看着武长青的身影消失在曲廊尽头,这才回身进了屋,侧头看看床上,之前特意新换的被单,床头上也加了一个枕头,枕边甚至藏了润身的东西……做这一切时,心里又羞又喜,现在看起来,却可悲又可笑!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毁约不至?白日跟那人作的好戏,骗得那人团团转也如了你的意,同时也令我暗自称叹,果然的,只有你能对付那人,而且做得精彩绝伦,所以任何事除非你不想,否则无所不成,譬如今晚你想来,便是天大的事也拦不住你,但你没来,非是不能,而是不想……是这样吗?
白尘自顾摇头,小狼哥哥恨不能拿命来追回他,不提曾经为他付出的种种,只论今日白天时被人亲了一下,回头就奴才似的跟他各种求饶央告,甚至被他亲了也因负愧而难以置信,叫他晚间来试试,竟然一脸呆傻着不知回应,脸上却是惊喜的泪……
那般渴求和好的小狼哥哥,绝不会毁约!绝对会来!如果没来,绝对是因为……
白尘骤然惊觉,打算回那边屋里,谁知拉门就见武长青站在廊下,“你不是回屋了吗?”
“你不是在等他吗?”武长青把白尘带进屋里,“你若信他便不要去,去了便是……”
“我必须去!他肯定出事了,否则不会不来!”白尘急得甩开武长青拍抚的手。
武长青无奈一笑,“他若真的爱你便不敢出事,你虽是担心,未尝不是疑心,但出事的人不是他,而是端木霖。”
白尘滞然,随即摇头,“不可能,端木霖有暗影保护,纵然其父生前树敌不少,但是暗影也不是吃素的,一般的杀手伤不了他,除非他不令暗影跟随,但他不是真的白痴,自然知晓今非昔比,因此会更加小心谨慎,所以他能出什么事?就算出事也不是非得单朗出面才……”
才什么?假如就是呢?顺帝一心将端木霖托付给单朗,单朗虽不耐照看,但也不是断然拒绝,否则不言其他,只说端木霖下药一事,以单朗的性子,即便不杀之泄愤,最少要狠揍一顿,所以单朗内心里还是对端木霖有眷顾之情……
“不管怎样,我相信单朗是迫不得已,而且现下肯定也是焦灼万分,因为他只想来找我,可是被事情耽误了,什么事呢?武大哥愿意告诉我吗?”
白尘的询问带了几分讥诮,武长青心下苦涩,面上仍温和,“之前不告诉你,只是担心你胡思乱想,既然你坚信他是情非得己,我便放心告以实情,如你所料,一般的杀手伤不了端木霖,但若是他自己出手呢?”
嗯?白尘难以置信,“不是吧?他又自杀了?以此要挟单朗赴他的约吗?可是午间时他还说十三日的约不赴也罢,转背就反悔了寻死觅活?就是柔情女儿家也做不出这种事啊?再说单朗不是太医郎中,干吗守着他……”
白尘顿言,很快又摇头,“没这么简单,你不告诉我细节也罢,我自己去瞧个真章!”
“别去!”武长青拉住白尘,“你若信他就别去……”
“你若真是为我好就别拦我,不然也该告诉我详情,否则我只能亲自去了解。”
“你别去,我告诉你就是了。”武长青皱眉似思忖,“我也不信端木霖会乍然自弑,倘若真是伤情而绝望,也该如他从前那般割腕放血,而不是服用毒物,甚至是有预谋性的行为,因为跟那种毒物相生相克的解药是一一配对,而那种解药被单朗大意食用……”
“不用说得这么隐讳,你也知道闻名天下的采花贼是我朋友,他跟我说过一种类似蛊毒的催*情药,很俗的名字,金镶玉,一金镶一玉,这个镶,其实是合欢的意思,也就是说,端木霖服用了玉的部分,单朗中计而服用了金的部分,玉无金镶,必死无疑,单朗此时正跟端木霖欢*爱解毒,对吧?”
武长青皱眉点头,白尘却粲然一笑,“你别替我难过,首先我相信单朗不会再跟别人亲热,其次我知道金镶玉还有别的解法,我猜你已经替我去看过了,只是你没看到真实情况,你只是听着屋里传出端木霖的叫声,然后就以为单朗跟他怎么了,其实不是的,你跟单朗交过手,应该知道他有很厉害的内力,所以他只是用内力化毒而已,端木霖没有武功,承受不住那种痛苦,所以才会大呼小叫,且不论他是自己想了那样的歪招自讨苦吃,还是又得了什么好心人的妙招指引,总之他都别想再得逞,而单朗会费力救他,同样只是在讨好我,因为我说过,忠臣之后应该得到皇家眷顾,否则后进忠良会寒心以退,所以单朗只是遵照我的吩咐而已,不过……”
白尘略微迟疑,突然跑到门边,并且亮出了哥格给的小刀,武长青实实吓了一跳,刚起身就被白尘的目光所阻,只能抬手作安抚状,“我不动,你别惊乱,小心伤到自己,我知你疑心是我给端木霖出了那样的歪招……”
“不是疑心!”白尘凶冷一笑,“若不是你给端木霖支的招,你会莫名其妙跑去那边?不是专程去查验你的妙招成果才怪!之前还以为你身上淋湿了是在我廊下站着的缘故,其实你是风雨兼程跑来又跑去,回头还跟我面前演好人,隐言讳语跟我说单朗又跟别人乱来了,真怕我胡思乱想了伤心似的,其实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武长青惶急又好笑,“你别边说边挥刀,累着是小事,割着自己就糟了,你疑心我搞了鬼,但我并不知道你今晚在等单朗,又怎么会设计阻止他来赴约?”
白尘撇嘴,“你是帮端木霖支招,不需要知道单朗的行程,只是碰巧一石二鸟罢了!”
“那么我又是什么时候跟端木霖达成同盟?我只知道你午间时出门玩耍,并不知你去了宫里,晚饭前后我们都在一起,我又是什么时候去找端木霖互通情报,从而得知单朗不赴他的约,然后替他想了那么离谱的法子留人?”
武长青含笑质疑,白尘小翻白眼,“你问不倒我!端木霖先我一步离开皇宫,你则早在我出门时就尾随而行,因此一直在宫门左右徘徊,见他出来,也许你不想理他,但他一定会找你诉苦,你就趁机跟他达成同盟了!”
武长青笑,“你别站门边了,坐过来,把你真正想问的事好好地问出来,跟我,你不用作势虚诈,只要你想知道,只要我能答,我绝无虚言半句。”
“我不信!”白尘依旧站在门边,小刀依旧紧握手中,眼里却是隐隐泪光,“你别怨我疑心你,当日你说能配制如意丹的时候,我就起了疑心,今日午间时我才知道如意丹必须要有签令和秘药职权人的印章才能获得,那么你给我的如意丹又是怎么来的?连皇上想要如意丹都必须通过端木霖,难道你不是?所以你跟他的同盟恐怕早就达成,甚至端木霖上次说的好心人给他出了好主意,那个好心人就是你,因为我前一刻在茶楼伤了单朗,端木霖后一刻就追着去献殷勤,不是你给他通的消息么?”
武长青苦笑不语,门外却传来单朗的询问声,随即人也推门进来,异常沉肃地夺下白尘的小刀,却很温柔地拉着白尘坐到桌边,自己则半跪抱拳,“武长青,一直以来,多谢你!我曾对你谬误太多,对不起!”
武长青摆手,拉单朗坐下,扭头冲白尘宠溺一笑,而后拉门离去,白尘莫名其妙,未及问话就被单朗握了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啊,只是我刚才在审查善恶,你突然进来打岔,难道你不疑心他?”
单朗摇头,迟疑半晌才答话,“我早就来了,听你屋里有人声,我怕……我以为来晚了,所以不敢进来,后来听你对他诸多质疑,我想替他释言,又怕你知晓实情,不愿再服用他给的如意丹,所以才犹豫这半天……”
“那你回去犹豫吧!我困了!”白尘起身撵人,单朗稳坐不动,沉沉叹气,道:“他把暮王的谋反信件呈给皇上,以此引得皇上猜忌更甚,他则以此求服逍遥丸,从而为你换得如意丹,这便是实情。”
白尘愣了又愣,突然揪住单朗又捶又打,“你以为他拿自身痛苦换我不痛苦,我就会感激感动了以身相许吗?那我十年逃亡路上对我好的人也多了去,其中不乏冒死相救的人,我也都感激了付之以身吗?你还犹豫要不要告诉我实情,我才犹豫要不要准你碰我呢!还说爱我,一点都不了解我,不知道我除了你,谁都不要也罢,居然不知道我会那么疑心他,只是担心他会误于私情而不利于你的辅君事宜!你跟端木霖说我是你的轴心,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别说闹了误会暂时分开,就是伤了万年的绝心再不回头,也只是伤心,不是绝情!事无巨细,但凡与你有关,我只会考虑你!”
白尘骂到此处就推开单朗,“你走吧!我没心情跟你试了,也许我真该试试别人……”
“不要!”单朗伸臂将人圈进怀里,“我知你一心只有我,可我自知不配得你如此一心,从前老怕你偷人,因为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比我好得太多,甚至我大哥和两位哥夫都说我是黑心烂肝……”
“那肯定是因为当年你二哥中箭堕江,你不管亲人死活,只管找我的缘故。”
白尘替单朗惭愧,单朗却一脸无谓,“宝贝我二哥的人多不胜数,你却没人宝贝,如果我都不管你……其实我也管得不好,远了不说,就上月还跟人乱来过,今晚来这之前也跟坏人在一起,我……我及不上武长青,他对你,亦如你对我,事无巨细,周全体贴……”
“那怎么办?”白尘圈住单朗的脖子,半是调皮半委屈地看着单朗,“你及不上武长青,我也及不上端木霖,他对你可谓用心良苦,用情颇深,象今晚这种苦肉计,说真的,我可使不出来,何况你们还身份相当,他却能为你各种卑下,各种谄媚,照你刚才的意思,我们要不要各自重新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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