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破镜 作者:落枫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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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渠受伤了?
刚想扭头向后看,一直紧捂着他的嘴的赵清渠忽然松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窜到已经走到他们前方两米处的人,按着他的脑袋干脆利落的一拧。
“喀”的一声轻响,那人的脖子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的倒了下去。
“谁在那里!”
远处的二人听到动静立刻端枪走了过来,赵清渠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抽出倒下那人手中的枪,两记点射瞬间给剩下的二人开了瓢!
短短几秒之中做完一切,赵清渠手中的枪猛地掉落在地,身子斜软的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赵璋爬起来,箭步奔到他面前,见赵清渠紧捂伤口面色惨白,一副无法动弹的模样。眼神一沉,立刻抿唇捡起地上的枪,对着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三人又补了三下。
直到做完这一切,将枪扔在地上,赵璋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干得不错……”
赵清渠嘶哑的赞了一句,额头因为疼痛滚落大滴的汗珠。他在赵璋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坐进副驾驶室,往他手中塞了一把枪——那是从刚才某具尸体旁捡起来的。他看着手忙脚乱扯出大团纸巾试图堵住腰侧不断流血的伤口的侄子,眼底的寒意退下些许,喘着粗气报了一个地址。
“你现在该去医院。”
“去……我说的地方。”
赵璋看着面色惨白的小叔,牙一咬,道:“撑着,死了别怪我!”
说罢,他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倏然飙了出去,淹没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十三章
赵璋一边踩油门将车子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一边分神观察不断喘粗气的赵清渠。见他还能强忍疼痛打出好几个电话,便知道不会那么快死,心下稍安。
赵璋心里其实很矛盾。当他看见小叔一手鲜血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救人,而是产生了一股隐秘的欣喜——赵清渠一旦出事,整个赵家姓赵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人,这代表着赵家的一切都能光明正大的继承。
但事实永远不可能这么简单——赵清渠一死,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李家必定会首先发难。蓝田集团几个貌合神离的大股东也必定急于吞并赵清渠遗留下来的巨额股份,而目前看来,赵清渠似乎还和一股黑色地带的势力有所牵扯,天知道万一他真的出事,那股势力会不会出来横插一脚,分一杯羹。
这一切,都是目前的赵璋无法摆平的。
所以,看赵清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赵璋在遗憾之余,又无不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因为前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赵璋其实相当的聪明。他能迅速的认清形势,摆正位置,此刻他一想清楚赵清渠安危的利害关系,立刻谨慎而机敏的选择道路,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小的注意,来到了赵清渠口中的目的地。
一辆黑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他们面前,赵璋浑身紧绷,下意识的就想掏枪,赵清渠却按住他的手,手心满是黏糊冰冷的汗水。
“自己人。”
车里走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戴着墨镜看不清样貌,那人走到赵清渠车前,对着打开的车窗弯下腰,毕恭毕敬。
“赵爷,已经派人赶去您说的地点进行处理。吴医生正在里面等候。”
赵清渠点头,看起来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挥手示意进去。
赵璋跟着他们进去,发现这是一个酒吧的后门。
绕过厨房,在迷宫似的走廊里拐了好几个弯,他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等在尽头房间的门口。
赵璋看着赵清渠匆匆的被抬进屋,刚想跟上,却被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拦下来。
“吴医生治疗期间不喜欢别人在旁边看着,要不我带您去前面坐坐?”
赵璋思索片刻,颔首同意,跟着他从后门走进前半部分的酒吧,在吧台旁双双坐下,点了杯酒随意的聊起来。
这人姓孙名江,据他说是一直跟着赵清渠办事的副手。赵璋跟这位副手打太极似的你来我往,二人都机警油滑的像条泥鳅,孙江不清楚赵清渠对于赵璋的态度,很多事顾忌着没敢说;赵璋也无意跟这位孙副手透漏什么,几个来回下来,双方什么话都没套到。
双方都没得到什么实际信息,眼看“闲聊”就快进入僵局,赵璋哈哈一笑,便转而聊别的东西,孙江明显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闲聊的过程中,赵璋总有一种被窥视的不舒服感,他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圈,却因为酒吧昏暗的灯光以及散落在四周的半圆形沙发高背阻挡视线,始终没能看出什么。
收回视线,赵璋暗暗皱眉,表面却依旧神情自若,没让孙江看出丝毫端倪。
孙江电话响了。
赵璋对他歉意的眼神回以一个微笑,看着他接起电话应了一声,随即神色突变猛地站起,往外走了几步忽然顿住,回头有些犹豫的看向赵璋。
“孙先生若有事就去忙吧。”
听了这话,孙江也不再犹豫,匆匆从后门走了出去。
赵璋看着孙江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缓缓站起,绕过舞池走向距离入口不远的洗手间。
那股令人厌恶的窥视感如影随形,既然找不出源头,他便只有避上一避。
从那股不知来源的视线中,赵璋感觉不到善意的存在。
夜幕低垂,此刻正是酒吧生意最为火爆的时候,舞池群魔乱舞,你推我搡,时不时有人红着脸带着一身的酒气跌跌撞撞从舞池冲出来。赵璋小心翼翼的往一旁躲闪,贴着一丛一丛围成半圆形的沙发往洗手间走去。
一首舞曲结束,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新曲子的前奏逐渐响起。
一片黑暗中,赵璋跨前一步,忽然有什么东西横在他脚下,踉跄中向前栽去,左侧有人猛地冲出舞池恰好撞了上来,本就站不稳的他向右侧一歪,彻底摔了下去。
黑暗中本能的伸手,撑到冰凉平滑表面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倒了,乒呤乓啷一阵乱响,当他爬起来,灯光终于亮起。
面前是七八个沙发围成的半圆形空间,中间大理石台面上洒满了红酒,酒瓶和酒杯掉落一地,还有一个滚到了他的脚下,将漆黑的皮鞋沾上暗色的酒渍。
赵璋环视了一圈坐在沙发上没个正形的几人,心中沉了沉。
他明明记得这条道十分平整,却无缘无故出现障碍物。而现在看去,依旧平滑如初。
离他最近的沙发上高大精悍的人站了起来,挡在他面前,神色不善。
“小子,我们的酒水全被你砸了。”
“十分抱歉。”赵璋心平气和的直视着对方,歉意的笑了笑:“是我没站稳,损失全部由我赔偿,刚刚的酒水全部重新上一份,记在我账上,您看怎么样?”
那个人轻哼一声,挑起眼角十分不屑:“扫了兄弟们的兴,你以为就能这么算了?”
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两个人不知何时站起,将他围住,堵住了所有出路。
冲着他来的,且来者不善。
赵璋垂下眼,感到那股令人难受的窥探视线更加明显,抬头望去。
沙发正中间坐着一个男人。
那人大咧咧的仰靠在椅背上,白色衬衫半敞,露出古铜色的胸肌和腹肌。染发红的犹如火焰披散在肩膀上,形状诡异的耳钉从耳骨到耳垂排了一溜,那张极富有野性和魅力的面庞似笑非笑,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扫视着他,赵璋甚至能感到目光落在在肌肤上灼热的温度。
赵璋收敛了所有的表情,转身面对这个浑身散发出异常危险气息的男人,神情肃穆。
“这件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口中说着“你们”,但实际上看着的只有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挑眉,露出了兴味盎然的神情。
“你和‘拐头’什么关系?”
拐头?
赵璋皱眉,“拐头”是个什么东西?
兴许是看出赵璋茫然的神色,那个男人嗤笑一声,兴致缺缺的又靠回沙发内,勾了勾嘴角,邪气四溢。
“今晚好不容易和兄弟们聚一聚,本来是好事,没想到还是被扫了兴。”那人拖长声音,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却无法忽视里面的恶意:“你要知道,一群男人,如果被扫了兴,可是很恼火的。”
赵璋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样吧,既然你扫了兴,那就负责把大家的兴致重新提起来。”
那人伸出手,轻佻的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过来。”
赵璋站着没动,感到身后猛然传来了破空之声,下意识的朝侧边跨了一步,躲开了按向他肩膀的手。
男人挑眉,挥挥手示意手下收回动作,看向赵璋的眼神更加趣味:“躲的挺快。”
“我不习惯和陌生人接触。”赵璋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抬眼看着他,语气谦和却不失强硬道:“这事要如何解决,我的方法已经列出来了,如果不满意,麻烦摆出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那人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衣裤的裸露的小腹:“看见了么。”
红色的酒渍溅在白色的衬衫上,异常显眼。黑色的裤子也被染上一团团不太明显的痕迹,而小腹溅上的红酒,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粘腻而诱惑的色泽。
“抱歉,衣裤花费我可以全赔。”赵璋冷漠的说了一句。
“我不缺那几个钱。”男人慵懒的看着他,轻描淡写,仿佛嘴里说的不是价值上万的衬衣西裤,而是在菜市场随便挑拣的烂白菜一般:“我说过,你扫了兄弟们的兴,你负责解决。”
他神情猛地一敛,露出食物链顶端的肉食动物般,凶悍阴冷的神色。
“过来。”他指着小腹和衣裤的酒渍:“给我舔干净。”
他轻笑一声,忽然又恢复了懒散的、漫不经心的神色:“弄干净了,就一笔勾销。”
周围的几个男人发出轻浮的口哨声和调笑,用看戏的眼神望着赵璋,露出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恶意。
“这个要求未免过分。”赵璋顿了顿,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若你我意见不一,干脆把这家酒吧的老板叫过来,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
既然赵清渠敢在这个地方秘密处理伤口,那么这家酒吧想必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男人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解决办法就这么一个,要不舔干净,要不——”
他声音猛地沉下去:“今晚就别想离开这个酒吧。”
气氛一瞬间僵硬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重头到尾都针对着他,没有缘由,赵璋思来想去,也就“拐头”一词,能探出些许端倪。
莫非“拐头”是孙江?
赵璋心中一动,是了,刚刚他在和孙江聊天时,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认为他和孙江有什么关系,不足为奇。
若这人和孙江有过节,那也难怪处处为难他。
可是孙江会去一个和他有宿怨的人开的酒吧去喝酒么?
短短几秒,赵璋心思千回百转,却终不得其中关窍。
那边男人的耐心也正式宣布告罄。
“三秒之内,要不自己过来,要不被我弟兄压着过来。”
他冷冷的看着赵璋:“三。”
周围口哨声越发大,围着赵璋的男人们蠢蠢欲动,眼中闪动兴奋地光芒。
“二。”
赵璋冷漠的和男人隔着大理石台对视,浑身紧绷,蓄势待发。
“一……”
身后两个男人猛地扑上来的一瞬间,一只手倏然横插进来,一把将他拉出包围圈,扣着肩膀揽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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