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系列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越野车路过鹿安澜的车,偏离了去往度假村的大路,选了一条偏僻的水泥小路,水泥路不经轧,那条路也看得出是条破旧老路,坑坑洼洼,可车的性能太好,行走并未受到什么阻碍。车停在了一间小渔屋,在那间废弃的渔屋里鹿安澜遭遇了非人的对待。
期间鹿安澜所有的咒骂、哀求、哭泣,仿佛他发出的一切声音,落在他们耳中,都成了他们兴奋的催化剂。
后来,渐渐的,鹿安澜也发不出声音了,他觉得他快死了,浑身的疼痛令他的意识模糊,他似乎还听见他们有一个说要用鱼钩穿透他的脚,将他挂在渔网上,说一定很美。但最后他们还是没有那样做,因为渔屋的工具太简陋了,不够他们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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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那五人眼里已经死了的鹿安澜被扔进渔屋外的已经干涸了一半只剩下些淤泥的溪流里。而那五人像酒足饭饱后一般嬉笑着开着那辆昂贵的越野车扬长而去。
鹿安澜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挣扎着爬到岸上,又是怎么被路过的村民发现送往医院的,他只知道他不能死,他还不想死,他有对他寄予厚望的父母,还有在度假村等待他的学长,即便是死,他也想亲口对他们说一声抱歉道一句再见。
最后,鹿安澜幸运地被抢救了回来。即便遭遇悲惨,但父母的关爱以及学长的不离不弃,让鹿安澜也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他积极地配合治疗、做复健。
虽然偶尔那些护士投过来的目光如刺,虽然同学关心的话语中满是尖锐的同情,虽然每到夜深人静他都止不住地颤抖害怕,但他都能为了他爱的人一一忍受下来,活着,给自己和家人一个希望。
心向光明的人,总不会一直身处于黑暗。
因为那次事件,鹿安澜休了学养伤,舒郁一有空就会来医院或者去鹿安澜家里陪着他,他很自责,总觉得那天也有一部分是他的错——如果他没约鹿安澜,那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起初鹿安澜的父母也会将气撒在他的身上,但看着他一次次陪伴着伤痕累累的儿子,让儿子走出那段阴影,他们也知道那其实并不完全是舒郁的责任。
后来舒郁毕业后,向鹿安澜求婚,鹿家父母都没怎么反对。他们知道儿子喜欢这男孩子,而这个男孩子在这段时间里也的确对他们儿子无微不至。
他们很快举行了婚礼,低调的却又十分温馨感动的婚礼。
一切似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鹿安澜也不止一次觉得自己爱对了人,不止一次打心底里感谢着舒郁。
鹿安澜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了,他很高兴自己能和学长结婚,新婚之夜他也紧张、忐忑,但学长那么温柔的人,他应该相信他。
可后来,舒郁并没有碰他,他对鹿安澜说,慢慢来,不着急,他会陪着他。
鹿安澜当时急着想解释自己已经好了,已经忘记过去了,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他其实并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走出来,也不确定在跟人亲密时会不会再想到那些噩梦。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舒郁对鹿安澜仍然无微不至,宠爱非常,无论任谁看都会觉得他们很幸福,感叹鹿安澜找到了好男人。
但舒郁还是没有碰过鹿安澜。最多只是亲吻。
这让鹿安澜非常不安。尽管他不断劝说自己是因为舒郁顾及自己,但他仍然忍不住生出“他嫌我脏”,“我配不上他”这样的想法。
他并不怀疑舒郁对他的感情,曾经的伤痛到底对他造成了巨大伤害,只不过之前因他的求生欲与身边人的关爱让他克服了。
一旦情绪陷入负面消极,那些记忆就如同嗜血虫闻风而来,要吸食他所有的鲜血。
鹿安澜得了抑郁症,被发现时症状已经不轻了——这其实并不怎么令人意外,毕竟他曾经历了那样的事。但还是让他的父母心痛难忍,他们痛斥了舒郁,说舒郁这个丈夫当得太不称职。
舒郁比他们还要难过,他搂紧了病床上的鹿安澜,痛苦得仿佛世界正在离他而去。鹿安澜被发现时,正在浴室里自残。
治疗后,鹿安澜冷静了许多,他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便问了舒郁为什么不肯碰他的原因。
舒郁也在崩溃的边缘,但他忍住了,他说,他太爱他,爱到不知道应该怎样爱他,他怕他再受伤,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结果没想到还是让他……
他跟他道着歉,抱着他哭泣,鹿安澜相信了他。
给鹿安澜带来巨大伤害的罪犯,他最初是记得其中一个的模样的,并配合警方详细描述了,但警方一直没有抓到人。后来鹿家父母去询问,他们也没有新的消息。
鹿家是有产业的,但因鹿安澜的事情让二老心力交瘁,且鹿安澜的情况也不适合管理公司,于是就交给了舒郁打理。开始时,鹿父还有些不放心,但渐渐的,舒郁的管理能力与对小安的爱,他们都看在眼里,便也不再过多防备。
有一次,鹿安澜的状态还不错,而舒郁也要去参加一场商业酒会,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鹿安澜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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