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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的道路上,小瀑布一道连着一道,顺着青葱古木粗大的树根绕下来,在石洞口撒下帘幕,最后流汇入小溪。小溪与山路方向一致,却交错蜿蜒,像是一根麻花分两边绕起来。
马车经过一处双山谷地,小路两边的草长的特别高,草头上顶着圆圆的毛毛蓉球,赵凌从窗中伸手出去,拔了两根。
半天时间,皇族与洛王府的大队伍,到达猎场行宫。
作为洛王府世子的十三皇子,则跟随洛溢,去了隔壁洛家的行馆。
猎场的环境,龙腾山脉四周的环境,与二十年前完全一样,赵凌都再熟悉不过。按着大梁的一贯章法,大哥狩猎的时候,洛溢他十有八九会跟着同去,这是他逃走的最有利时机。
说是行宫,其实是比较平坦的草地,草地上搭起来帐篷,供人夜里睡觉。
下人们在搭帐篷,洛溢去到梁帝那边,赵凌一个人蹲在地上,比划着离开此的路线。洛家军没跟来,连宁庄也没跟着来,洛溢临时有事,差他去办。禁军护卫,比洛家军容易搞定。
他听着有声音,看向右边,三人刚从一小帐篷里钻出来,与路过帐篷门口的两人说话。
五个少年,年纪与赵敛差不了多少,有着贵族大户养出的气宇轩昂,面冠若玉,然而眉宇间未褪去青涩。
其中一个,比其他几人生的高些,背着一张血红色的弯月长弓,长弓不似军中所用,而是以铸刀剑的精铁所做,弓背很宽,上面深刻着密集复杂的纹路。
赵凌一直觉得那张弓好看,还有个温雅的名字,鸣泉。
鸣泉弓,是很危险的存在,天下兵器谱排的进前十,是百步之内夺人性命的利器。
赵凌看着背着鸣泉弓的少年,参加狩猎,贵族子弟打扮比较随性,但多数还是习惯玉冠束发,而少年的长发,却只是用白丝缠了几圈,一半没有约束,加上身着白衣,飘散若不入世俗的江湖隐士。
赵凌晃神了片刻,待到神思回来,发现那背弓少年也在看他。
赵凌挥挥手,算作打招呼。
少年眉心紧皱,似乎不怎么愿意见到赵敛这张脸。
“宫思,你与赵敛之间,还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才几天没见着人,就急着眉来眼去?”旁边一少年调侃。
“赵原,你胡说八道什么!”另一个少年理论。
“我胡说了吗?那天多少人都看见了?又不是只我一个人看见。”
“够了,那天本来就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你怎么知道?”
两少年长得有五分像,声音越吵越高,怒目相对,也仅仅是怒目相对,腰间别着剑呢,手连剑柄都没握上。
“大殿下,三殿下,你们别吵了,南边儿刚喊号子,皇上就要射头猎。”旁边一圆脸少年当和事佬。
“宫思,你快说句话……”相貌比较严肃的一位推推背着长弓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始终沉默。
“哼,咱们不与小人一般见识。”太子殿下捉着白衣少年的袖子,走去帐篷一边解拴马的绳子,表情严肃的少年也跟着去稍远一点的帐篷边解马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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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也过去吧?比大殿下到的晚,萧妃娘娘看见又要骂人了。”和事佬耸耸肩,笑起来,漏出右半边的可爱的小虎牙。
“小人?总比有些人,摊上个水性杨花的娘,连亲爹是哪一个都确定不了的强些。”
两边帐篷离着不远,赵凌耳力又远胜常人,几人说话听的清楚。
他看到白衣少年的背影微微一僵,也就是一瞬间,又恢复了似同江湖散仙的从容,翻身上马,身轻如雪燕,甩下马鞭,马儿撒开提子,向着南边跑走。
赵凌低头,手中的两根毛草,变成了细细草线,顶上的蓉毛,被他拇指与食指搓揉,捏下来碎成粉末。
第17章
白衣少年,便是宁庄一口一个的宫思。鸣泉弓的继承者,也是玄乌阁宫家的少主人。赵凌拍拍脑袋,他怎么没想到,宫姓本就不多,身份地位高贵的,一定是玄乌阁的亲戚。
难怪,洛溢动过过继宫思做洛王府世子的心思。
猛然间,他脑海里浮现了个不怎么和谐的画面。
赵敛与宫思很小就认识,宫思是太子伴读,是赵敛暗恋的对象。
小时候,赵敛总是被各种欺负,有几次险些丢了性命,特别巧合的是,每次在他跌入黑暗深渊的时候,都是宫思向他伸出的援手。宫少爷对他来说,是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几次下来,感谢变了质,成了爱慕与□□。
但宫伴读只是路见不平,举手之劳,并没有把他的善举放在心上。对赵敛,也只是出于臣子与皇子之间的客气关系。赵敛自然不希望这样,他总是找机会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做一些让人尴尬的行为。
弄到最后,对赵敛,宫思唯有装看不见,敬而远之,但因为劣迹斑斑的厉害,总是被其他少年拿来说事。
远处一束烟花,在空中绽开,梁帝的骏马率先奔驰出营,紧随着是其他皇族与大臣,洛溢骑着小三三也在其中。山林里回响着马的嘶鸣,群马呼啸威风凛凛,蹄子卷起尘土飞扬天际,随之而来的,是长久而洪亮的欢呼声。
帝王射猎,头猎为虎,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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