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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中午,队伍修整,赵凌跳下马车,发现他们处在山林之中。真服了闷葫芦,明明扮成商队,财大气粗,应该在附近找城镇住客栈休息,喝酒吃肉。哪里像现在这般,走到哪里停在哪里,跟行军差不多,一点儿都不带挑的!
马儿自行跑到一边的小溪饮水,赵凌本想找了个大树下躲太阳,见萧芦坐着轮椅吃力,从后面推一把。
“多谢,”萧芦有着萧家人温和的气息。
赵凌很想问,您老人家为何要把轮椅推下来?残疾人就该在马车里好好呆着,别乱跑麻烦人家。
“洛世子能推我去溪边吗?”
你不带下人把我当下人使唤吗?
洛溢带的人也不多,各有各的在忙,宫思离着他老远,与宁庄两人对着一把弓箭,似乎跟洛溢讨论鸣泉弓的事儿。
洛溢与几个属下吩咐着什么。
只有他清闲无比,似乎最适合来照顾残疾人。
赵凌十个不情愿的推动轮椅,山上石头多,路又窄,他瘦弱的小身板儿好容易才把轮椅推过去。溪水清浅,流淌潺潺,小蝌蚪穿过石缝,游来游去。
“倒是好风景。”
“洛世子,你踩的是什么?”萧芦忽然问。
赵凌低头,什么也没有。萧芦为何故意捉弄他?正想,他见地上有个黑影,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想闪身躲过去,但身体跟不上脑子,后颈剧痛,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再醒来,双手被绳索束在背后,眼睛蒙着布条,嘴里塞了个布团顶住咽喉,发不出声,似乎还被喂了软筋散一类的毒药,浑身没有力气。
他记得,当时河边,只有他与萧芦两个人。把他打晕的,是萧芦无疑。
萧芦为何要绑架他?
杀他的最佳时机没有把握住,可见萧芦不想杀他。拿他做人质,要给萧家寻什么好处,可洛溢与大哥,都不是那种会被人要挟的人,萧芦对洛溢的了解不亚于他,这种愚蠢行为也不符合萧芦的处事风格。
他不见了,只会发生一件事,就是洛溢以为他又离家出走了,然后派出洛家随从漫山遍野的寻他。
萧芦是在拖延时间。
洛溢此行,是为了探查水匪杀人之事,平息隐隐有苗头的大乱。晚去一日,燕国的军队就可能有所动作,凤凰江染的血或许会多上一层。
难道萧芦的目的在此?
赵凌感觉四周微微摇晃,判定此时是在一艘船上。绑了他的人,似乎走水路要带他去别处。此时船还没开,停靠在码头。他隐隐能听见有船主靠岸时吆喝的声音。
大梁地图就在赵凌脑中,算算,从他晕倒的山涧西边,到最近的江边码头,用最快的马,大概三天行程。
三天,洛溢都没有找到他。
不得不承认,萧芦确实厉害,不愧是上辈子能在他薛家军手里讨到好处的人。
如此下去,越走越远,等洛溢来救他,几乎没有指望。
赵凌努力翻了个身,他必须得行办法逃走才行。机会千载难逢,无论萧芦为何绑架他,他都万分感谢萧芦把他带出了宁庄的可控范围,区区软筋散,比起洛家侍卫对他的防备看管,要好对付的多。
赵凌又翻几个滚,手臂触碰到墙角,石壁的冰冷稍稍消散了软筋散的药性。他看不见,唯有听着声音判断有没有人经过他的附近。
一个人经过,走路虚浮,是个练家子,声音老成,不是理想对象。
又一个人经过,随之还有算盘声,是个精明能干的,也不是理想对象。
第三个人经过……嗯……脚底实诚,不懂武功,身强力壮,听声音是个冲动的人,非常好,就他了!
赵凌猛烈的咳嗽。
堵着抹布,但咳嗽声出自肺腑,是他如今能发出的最大声。
大汉果然停下脚步,推门朝着屋里看了看。
“呜呜呜……”赵凌努力的挣扎。
“谁?”大汉靠近。
“呜呜呜……”
大汉见是个人,还是个长得漂亮的青年,蹲下拿掉赵凌的蒙眼布与嘴里的抹布,“你想说什么?”
“你媳妇跟人跑了吧?”赵凌轻轻咳嗽几声。
大汉一愣,赵凌是在跟他说话?
赵凌肯定的点点头,“我会看相的,咳咳……就算现在没跑,以后……也会跑。”
大汉家里穷困,今年好容易攒够了彩礼,娶上了邻村的姑娘当媳妇,没过半年呢,赵凌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脱口而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女人呢,喜欢能满足自己的男人,你有点儿……”赵凌咳嗦的更厉害,“你懂得,我就……就……不说出来了。这个不是病……但……比病还折磨人。”
大汉气得脸通红,男人的尊严被眼前人彻底的挑衅了!他龙精虎猛,一夜七次,怎么不能满足个娘们儿了!他上船送个菜,根本不知道这个被绑成粽子的人是谁。总之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会被绑在这里吗?这人胡言乱语,欠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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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大脚印踢在赵凌的肚子上,赵凌听着声音避开要害,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痛楚让软筋散的药性骤减,他似乎能感受到手脚有那么一丝气力灌注进来。
“呜呜呜……我说实话……你怎么就不信呢?”赵凌蜷缩成虾米,滚过去接着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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