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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引来了林秋几人的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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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由于家庭原因,在男女三观以及这种世俗观点上非常“激进”,再加上同性恋的边缘人身份,他很清楚传统风俗的复杂性与隐蔽性。
全哥是因为愤青做多了,喜欢欧美那一套,不知不觉就习惯了,他认为将来的老婆一定要有工作、有爱好,他可以帮忙带孩子,要存一个共同帐户,家庭花销对半分,这些观念就是当初徐薇拒绝他的原因之一。如今,他正处于热恋之中,自然对严夏的观点不屑一顾。
小杨是由于军人身份,无论怎样都不可以表现出这种观点,至少表面上,实际如何他也没说过,不过家里表示一定要生个孩子,“最好”是男孩……
这几人与严夏产生共情基本上不可能,倒是送他回来的小警察语气平和了许多:“那你准备怎么办?这事法律上你妹妹也有份。”
“这法律制定的就不对,我妹嫁出去不就什么都有了,她把这些争了我怎么结婚?”严夏有了公职人员撑腰,声音立马大了起来,理直气壮地道,“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俩人就这么聊了起来,一时之间仿佛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并无问题。
这种氛围令林秋想起了小叶子送同伴回去的那个村庄,整个村的男性成员被陈奇富屠得差不多了,留下的遗产被其他村的亲戚瓜分,基本上等于村灭。
「你知道这件事吗?」林秋随口问了句小杨,把当年小叶子所去的村名说了句,也没透露发生了什么事。
小杨很淡定地道:「知道,和邻村并村了。」他停了下,有些迟疑地道,「不过有件事挺奇怪的。」
「怎么?」
「那个村里的遗孤,就是原本村里人的孩子都不见了。」
林秋一愣:「去哪了?」
「现在村里人说是被外地的亲戚收养了,但是那个村的人基本上不怎么出去,哪来的外地亲戚?他们最亲的亲戚就是这帮接收了财产的人,大多数是嫁出去的姑娘和分家过的儿子,基本上不出五服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林秋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个不祥的念头:这些孩子不会是被卖掉了吧?不幸的是,这个可怕的猜测九成九是事实,而他却无法做什么。
恶龙终被自身的恶所消灭,由恶中再度诞生新的恶龙。
一行几人就这么闲聊了几句,也没个有建议性的结论,很快,这家的妹妹回来了。那是个衣服打着补丁的女孩子,大概只有十五、六岁,这地方虽然穷,但是看家中的陈设以及严夏的打扮——这货还有车,还考了照呢——倒还不至于衣服上打补丁,会有这样的情况不过是这家的女儿只“能”穿这样的衣服。
“哥……”妹妹进门后就是一怔,随即怯生生地喊了声人。
“你还知道回来啊?”严夏斜着眼睛看着世上仅剩的亲人,“干什么去了?”
“割猪草。”妹妹手里拎着一个筐,里面是些看不出模样的草,这个年头,邻近城市的乡镇村落都有城市里的剩饭剩菜喂猪,有些人家讲究的还会喂饲料,长得更快人更省心省体力,打猪草效率实在太低了,“这些人是谁啊?哥你又欠钱了吗?”
“你瞎说什么?!”严夏勃然大怒,“我什么时候欠过钱了吗?”
“早上有个人来要钱的……”妹妹的声音越发小了,仿佛犯了什么错般,“我说没钱,他把你屋里的电视搬走了。”
“什么?”严夏大叫一声,返身冲回屋里,随即爆发出一连串的脏话,跑回来大吼道,“你怎么不拦着?要你有什么用?!”
话这一出口,当地警察还算有点正常的脑子运转起来:“诶诶诶,怎么说话的?你这妹妹怎么拦?你个大男人欠了钱不还怪家里人?”
严夏被这么一骂气焰消了,不服气地道:“我这不是……借钱给我妹上学吗?”这话大概太瞎了,现在又不是寒暑假又不是节假日,妹妹还大白天割猪草呢,他赶紧又补充了了一句,“还有我爸妈治病的钱,都是借的啊!”
这倒是有可能的,当地警察也不能挑什么刺,只好道:“有什么话乘着有贵客来的时候赶紧说,我还有工作!”显然,他也不耐烦管这种小事,如果不是林秋执意,他恐怕早就把严夏给赶走了。
这话一说,严夏顿时像有了尚方宝剑,胸膛一挺大声道:“妹,今天警察来了,我就要把话和你说清楚!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我要结婚,少不了钱和房子,你要这些就是断我们老严家的根!欺师灭祖天打雷劈!”
妹妹在听见“天打雷劈”几个字时瑟缩了下,显然还是害怕的。严冬年在听见“老严家”时脸上的面皮抽了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话,不过,林秋在意识中听见“不是我儿子”重复了好几遍,不由得有些想笑。
妹妹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哥,我想要嫁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兄妹俩翻来覆去地讲了半天,来来回回就是“不给”、“我要”这么两句,谁也说服不了谁,临末了,严夏似乎烦了,来了一句:“这房子就不是你的,有本事告我去呀!看看,警察都在这儿,你告到哪里我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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