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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昀抢先开口了:“这两位是我在茶馆时遇上的,二弟也觉得孩子有些眼熟吧?”
简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不是简……”
简昀一拍桌子,毫不厚道地又将他打断了。
“是啊,当时也是对这孩子一见如故,二弟你看他像不像我们三弟。”
看到对面那个陌生男人正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
简辛梗在喉咙里的叫声就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他眼神虚浮地在巫苏苏脸上飘来飘去。
最后神色惶惶地点了点头:“是,是有点像。”
斯年眼里的温度冷了下来,有点?何止是有点像呢!
他将简辛那一瞬间震惊惶恐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
约莫是心中有鬼,话到口头才又转了个弯儿罢了。
巫苏苏被盯得十分不自在,下意识地拽着斯年的衣服扯了扯。
斯年挪了挪屁股,让巫苏苏坐得更舒服点。
脸上冷冻的表情也换了换:“咦,我说太守府的大少爷哪肯屈尊带我们入府啊,原来是看在那位三少爷的份上!”
“这么说起来,在下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这三少爷何时露面?”
简辛觉得晦气,冷哼了一声:“那你就别等了,他早……”
简昀:“实在是抱歉,我们三弟已经去世很久了。”
再一次被简昀打断的简辛:……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
斯年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哦?那我能冒犯问一句这三少爷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确实足够冒犯,可是看他一脸坦荡的表情。
又只会觉得这人性格或许本就如此,虽是口无遮拦了点但也不像是故意找茬儿。
简昀:“是一场意外,那天府里走水了,可惜了三弟没能逃出来。”
他声音本就难听,再加上悲悯的音调,怎么都觉得怪异。
坐在下面的简辛又是一声冷哼:“好端端的,提他干嘛?”
太他娘晦气了!
简昀借着他的话就顺下去了:“大家还是听曲儿吧。”
斯年就算再想问也不能开口了,面上挂着无所谓的表情。
心中的愤然却是越积越多,柴房里失火,可真是好大的意外!
此刻,嫋嫋的琴音从帷幕后传出,款款而写意。
指尖与琴弦的碰撞就像是山间清冽的泉水滑过草木,每一次拨动都像一次带着怜惜的轻抚。
好听是好听极了,斯年打了个哈欠,就是听多了会困。
犯困是会传染的,巫苏苏抬头看他,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眼里雾气朦胧。
对面的简辛半躺在软香温玉里,一口酒一颗葡萄好不惬意。
简昀直直地望向帷幕,似要透过帷幕看到里面弹琴的人。
当初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就让人把琴师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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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却是对极了,在座的各位怕是只有他会赏琴了。
一曲过后,简昀首先叫了停:“这首曲怎么从来没听过?琴师自创的?”
他发出了邀请:“琴师不妨出来坐坐。”
简守将挂在臂弯处的袖口往下放:“这首曲是前朝一位花魁所作,名曰‘渡欢’。”
渡别离渡相聚,曲终人散后,也不过是赠你空欢喜。
琴声由郁郁不得求,再到抚平一切悲苦。
恰似历经了太多的苦难,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句“算了”。
生是喜,死也是喜,结局总是皆大欢喜。
简守没打算出来,原本好好坐着的斯年却一下子站了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一把掀开了帷幕!
四目相对,斯年的眼眶有些发热,抓着帷幕的手也在细细颤抖。
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他了,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一颗心又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简守抱着琴站起来,青色的长袖垂在身侧。
淡漠地收回视线,只留给斯年一个精致完美的侧脸。
他对着简昀道:“在下先回去了。”
简昀也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看,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微微眯起。
渲染出一层难以言喻的欲.望,不论是为他的琴声还是为他的脸。
可还未等简昀说出挽留的话,斯年就先一步抓住了简守的手腕。
简守感受到手腕上压迫的力度,终于敛起了眉头。
“放开。”
我不放!好不容易才遇到的。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简守脸上移动,裹挟着说不出口的思念和挣扎。
此时巫苏苏蹬蹬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斯年的大腿。
他的表情有些可怜,显然很受伤刚刚斯年将他丢在了原地。
斯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跟着我们作甚?”
简守看清他眼中的敌意,再次觉得讽刺。
用力一转就从斯年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留下了鲜红的指印。
“我最怕的就是,遇到你。”
又何谈故意跟着你?
这人说得那样诚恳平静,说得他都快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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