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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在他的左边墙角处,堆着的一小堆稻草一下子倒了,露出隐藏的一个碗口大的洞口,从洞口里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徐晚羊走过去,蹲下身朝那洞口里望--一个容貌乖巧的小女孩。
他想起来了,这女孩给他送过饭,还打翻了,就是那李户口中的孩子,不,她是那对人贩子夫妇的孩子。
“你刚刚说什么?”他心里存着怀疑。
“我说,我说他,他看起来······”小女孩被徐晚羊探寻的目光吓到了,“他,他不是坏人。”
“我知道。”他顿了顿,“但你可能是。”
“我,我不知道,”她缩回去,抱着自己的膝盖,“我只是一开始负责,给那些人送饭,我不知道我爹娘要做什么,我只记得,有一次,一个姐姐醒了,她求我放她走,我不敢,但她一直哭一直哭,我,我差点给她解了绳子,娘突然就进来了,她打了我一巴掌,那个姐姐也挨了打,后来,后来饭也不让我送了。上一次,我也是偷偷去的······”
“你多大了?”
“十,十一。”
徐晚羊心生怜悯,这孩子就是投错了胎,“你真的不知道你爹娘做得是什么生意吗?”
她脸上爬满了泪水,脆弱的点点头,“现在知道了,我爹娘他们,是人贩子,做得是坏事。我爹娘是坏人,所以我也是。”
“我刚刚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这些事你不知情的话,那你爹娘做的事,和你无关,只是·····”徐晚羊叹气,“算了,这件案子,也不是由我负责,我跟你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大人······”
他刚准备走,那洞口又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唤。
“还有什么事吗?”
“他,他的名字。”
“你知道他原本的名字?”
“不是,是我一直叫他雪球,我觉得,他还很喜欢这个名字。”
“雪球?”徐晚羊觉得太随意了,有点像宠物的名字,但他还是什么没说,看着那边墙角,他依旧睡得香甜。
后来的几日,徐晚羊连连去地牢看雪球,他现在能理解那些狱卒在这里大吃不喝不受影响了,原来啥事只要习惯了就好,他在这里待习惯了也闻不到那些臭臭的味道。但每次待久了衣服上也沾上了异味,所以每次雨川嫌弃他得很,委婉的问他可不可以不要再去那个地方。
徐晚羊笑着说当然不行。
雪球已经和他混熟了,徐晚羊把他的白毛剪短些,又在慢慢训练他吃熟食,雪球看见他也不会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反而都笑得很开心,但是他很快发现,雪球好像不会讲话,在表达这方面雪球还是和野生动物一样,高兴和生气都是嚷嚷,一个清晰的字都发不出来。
但是不清楚容夜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他,把他放在何处,不然他就能早点下决心教他说话识字了,雪球还有一个很抗拒他的点,他不愿意剪去自己的指甲,其实那长长的尖利的指甲连他自己也会抓伤,但他还是不愿意剪去,连碰下他的手都不行。
徐晚羊猜测,他还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这指甲也是他的武器,当然不可能缴械。
来的次数多了点,和旁边牢房里的小姑娘香儿也熟悉了,徐晚羊为这姑娘感到惋惜,反正据他这几日看到的,这姑娘天真善良得不行,可偏偏爹娘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把她也拉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来。
不知这姑娘会怎么判?
总之他们的未来如何,还是得看容夜,但这些天容夜跟人间蒸发的一样,他前脚还未踏进他寝宫的门呢,雨川就跟报时的钟表一样面无表情的僵硬回答:“殿下不在,殿下不在。”
真是邪了门了!
下午太阳落山,他准时到达地牢,连狱卒都和他混熟了,有好心的还对他汇报,“徐公子又来啦,殿下今早刚刚来过,审问了一批,应该快有结果了。”
“真的,殿下有说什么吗?雪球打算怎么处置啊。”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公子这么关心雪球,自己去问问殿下不就行了,我们,哪敢胡乱揣测啊。”
徐晚羊哀叹,“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殿下那个大忙人难得一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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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天为鸟,晚上出来活动,作息和早起早睡的容夜天差地别,就算他白天强撑着困意去找他,但作为一只鸟,能问出个什么来?忧愁啊忧愁。
这天刚刚看到雪球吃完熟食之后,反应没那么强烈了,心里颇感欣慰,提着食盒返回时,一个有些慌张的狱卒跑到他面前,“徐公子,请留步。”
“何事?”徐晚羊虽说是殿下那边的人,可待人亲切没有架子,和这边狱卒的关系处的也蛮好。
这狱卒面露难色,“有件事情想请徐公子帮忙。最近进来的人贩子头目之一,那个女犯从好几天前起就不肯吃东西,虽说这犯人罪大恶极,但殿下昨日来审问时说了,不能让此犯就这样死了,日后留着还有用处。可我们想尽了办法她就是不肯张嘴。这些又是朝廷钦犯,我们也不敢随便用那些法子。”
那些法子,应该就是很残酷的刑罚吧。徐晚羊却是不解,“你们对待要犯是高手,连你们都没法子,我能帮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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