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阿飘后发现挚友暗恋我 作者:江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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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越在这一刻觉得:大意了。
应泽对他影响太大。他早该知道。
如果应泽晚几天来,孟越兴许已经做出选择,沉睡在这座雪山。他或许不会醒来,或许会见证星球兴衰。可无论如何,那时候,应泽的尸骨已经成了一捧黄土。
可现在,山上风起,林世雄等人再度感觉到冷风刺骨,几乎要穿透几层衣服。在他们眼中,雇主仍然在队伍当中。
可事实上,应泽只在孟越眼前。
在应泽身后,依然留在原地不得动弹的刘辉惊恐万状。他听到灵眼在另一个维度吟咏,世间灵气再度出现波动。自己也受到滋养。
可刘辉不敢承受。
他无比恐惧,见孟越朝应泽走去。那人站在雪里,阳光照下来,穿透了孟越的身体。而应总裁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着怎样的恐怖存在。
他只是轻轻叫了声:“孟越。”
孟越心情复杂。
他想到从前。在觉得“可是为啥呢么不能是应泽呢”的瞬间,他只觉得有一股汹涌潮水冲破自己心中牢牢筑起的堤坝。应泽将那堤坝击碎,于是他恍然觉得,自己也可以爱应泽。
到现在,他建立起了新的堤坝。应泽再度闯入,他甚至不用再做什么,孟越已经开始左右为难。
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雪山在登山者不曾察觉的地方震动。
只要孟越不阻止这场本应到来的雪崩,一切就能回到原点。应泽或许会死在这里,或许会被搜救队救出。但他的生死与孟越没有关系。
孟越是四季更替,是日出日落,是雪山上飞扬大雪,是遥远天际落下的一滴雨。
唯独不是孟英哲与岑丽珠的儿子,不是应泽的男友,不是飞越计划的创始人,不是“候鸟”的策划者。
但这个时候,应泽看着他。
他摘下口罩,把雪盲镜随手拨下来,摇摇晃晃挂在下巴上。
他走近孟越。
他走近一步,孟越身上的灵气就溢出一些。
孟越想:我要阻止他,我必须阻止他——
可他没有动弹。
看应泽走到自己面前。
一点雪花飘来,恰好落上应泽睫毛。应泽眨了下眼睛,那点雪就成了水,衬得应泽眸色湿润。
他看着孟越,像是透过孟越,看到无数过往。从漫长暗恋,到日后相处。从甜蜜恩爱,到当下恩义两绝。
孟越的所有感情被消磨,可应泽的爱意还在。
孟越能听到应泽的心跳,如同无数个过往。他见应泽张口讲话,唇瓣微微张开,光是这一个画面,就能激起孟越无数联想。
而此刻,他听应泽问:“孟越。”
孟越回答:“哎,怎么了?”
话音出口,他骤然懊恼。
一定、一定不能让应泽继续说下去了!
他马上要从云端跌落。
对山脉的感知在减少,对云雨的掌控在消除,四散的灵气回归天地,孟越即将再度成为凡人。
林世雄等人已经很远、很远。他们成了雪色中几不可查的一点。
应泽问:“我可以……吻你吗?”
孟越一败涂地。
他闭上眼睛。
而应泽看他,必须承认:自己在忐忑。
时间拉回去年冬天,在嘉诚,小应总的办公室。晚上十点,孟越送饭给他,应泽一再拖时间,一直拖到十一点,终于拖不下去。
那个时候,他对未来无比忧虑。他担心一个结果,又有微不可查、自己都不愿相信的期待。
正如现在。
他问了与那天在办公室时一样的话。
孟越给了他一样的问答。
所以应泽想知道,下一句话,还会一样吗?
他见孟越闭眼,便下意识屏住呼吸。
很害怕。
应泽在其他事上,都可以自信,觉得自己能做好一切,从年幼时的种种学习,年少时的种种考验,再到后面进入嘉诚。
唯独在感情上,他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有什么期许。
他思绪飞起,已经想到自己回海城后,要怎么交代一切。最重要的,要怎么应对假孟越?应泽不得不考虑一种可能性:如果自己没办法让假孟越离开,那是否需要一直帮他欺瞒叔叔阿姨?这岂不是助纣为虐。
他想了很多。
然后听孟越问:“你要强吻?”
应泽蓦然睁大眼睛。
他瞳仁颤抖,无比震动。
而无形之中,山脉静谧,雪山蛰伏。
不会再有一场灾难。
应泽心情波动,眼圈倏忽变红。他定定看孟越。
阳光刺眼,雪色映射,没有雪盲镜,应泽的眼睛开始发酸、溢满水色。
一滴泪水自他左眼滚落。
孟越好笑,说:“这么爱哭?”
应泽没有说话。
他往前,抱住孟越。
孟越叹口气,觉得自己依然大度,这会儿接受男友撒娇。
他侧头去咬应泽耳朵,说:“别哭啊。待会儿再哭?”
应泽:“……?”
孟越亲他,从耳朵亲到嘴巴。唇齿纠缠,哪怕在雪山上,都能感觉到灼热温度。
此刻,换一种心态,孟越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之前看小泽,竟然能那么波澜不惊。
他和应泽抱怨,说:“你之前答应来接我,结果迟到这么久?”
应泽不说话。
他眼泪越掉越多。
短短时间里,经历太多心情转折,宛若在搭过山车。一时之间,应泽仍然难以相信:孟越真的回来了。
孟越看他这样,觉得心疼。他问:“还要上去吗?还是回格尔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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