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下戏,身上还穿着戏里的那身红袈裟染衣, 手里捏着串念珠,顶着妆施施然走来,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
那模样, 活脱脱就像是戏里的那个念生和尚走出来了。
“你们不明白,快放开我,我没多少时间了!”场务着急地喊, 伸手扒拉那两个死死拦着自己的工作人员。
“是关于你那点毛茸茸的小问题么?”江一鸣走到他面前,站定了气定神闲地笑笑问道。
场务一顿,僵在原地, 震惊地看向江一鸣:“你怎么知道?!”
那句话我说厌了。江一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
他只是说道:“如果是担心那个问题的话,现在暂时解决了。”
“你……”场务抖了抖脸颊, 还是不敢相信有人知道他的事儿, 但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原本被自己缠了好几层纱布、裹得像一枚粽子似的手,这会儿只在伤口的地方贴了一块方方正正的赶紧纱布。
本来发黑的烂肉都没了,手上的那股难闻异味也不见了, 脓水也不再流出,他好像……全好了?!
场务震惊地、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好像眼前的像是一场梦,又或者说是几天前经历的一切才是一场噩梦?
“你得谢谢江爷,我们差点被你吓死。”一个站得离了一点距离的人说道。
江一鸣听见自己被点名,抽抽嘴角。
片场上的人,不知道是从谁那儿叫着“江爷”叫开了,现在谁见着他,都喊他“江爷”。
尽管江一鸣早就在微博上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称呼,可面对面被叫,他发觉有点受不了。
场务闻言:“你们都知道了?”
“你就那样出现在大家伙眼皮子底下,谁能不知道?”片场上的另一人说道。
场务脸色煞白,旁边的人见状,顿了顿出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江爷先前都给你治好了,你看现在天都黑了,你不还一点事儿都没么?”
看看天,还真是。刚才几分钟前,天色还是典型的黄昏沉沉的样子,可就这么几分钟说话的功夫,就入夜了。
场务浑身一震,惊喜地摸着自己的脸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长毛、指甲也没有变化,衣服也没有被撑开,他没有失去意识!他还是一个人!
场务激动地跑到江一鸣面前,想抓江一鸣的手,被江一鸣不着痕迹地避开,他连连道谢,扑通跪在江一鸣面前。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重获新生了一样。
也的确是重获新生。
江一鸣没有扶他,也没有阻止他,这人拜他也是应该的,一条命换回来了,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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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上辈子被多少人拜啊,习惯了。
边上的人或多或少地围过来看个热闹,有好事的还拿出手机来录像,被江一鸣的助理和保镖拦下了。
围观的人里,有个瞧见拍摄被拦的,便悄悄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就留了一个小镜头,悄悄地露在外头。
场务在其他人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他擦干净脸,喘着气打嗝问道:“您怎么做到的?我……我那是怎么了?”
“你那是被黄皮子大仙记恨上了!”边上有人七嘴八舌地抢着给他解释,“叫你别碰那玩意儿了吧!邪气!”
“可我那是救它!”场务郁闷气结,愤愤道。
江一鸣看了眼那个插嘴的人,扯了扯嘴角:“要是见死不救,也会遭殃。”
那人一听,不敢吭声了。
“你救了,它却不报恩反而记恨上你,你不觉得奇怪?”江一鸣冲那场务反问。
场务把江一鸣当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听,立马就虚心求教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不是来做你老师的,自己想去。”江一鸣嗤了一声,手指朝着一个方向随意一指,说道,“我过来不过是提醒你,记得冲那只黄皮子逃走的方向好好磕头拜一拜,道个歉,诚意点走心些。”
“好没好全,看的全是你自己造化。”江一鸣的视线扫过场务手上的纱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说完便转身离开。
场务把江一鸣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他连连点头称好。
等到江一鸣走了后,场务稀奇地看着自己的伤,小心翼翼地把纱布揭开,果然,全好了,伤口就跟普通的咬伤的一样,正在愈合着呢。
场务手舞足蹈地开心,他边上那些同事也过来给他庆祝,说要去喝酒,好好庆祝一番。
场务转眼就把江一鸣叮嘱他的事情给忘了,忙着去和同事庆祝去了。
酒过三巡,场务昏昏沉沉、满嘴酒气地跟同事抱怨:“你说那个黄皮子,我好心救它,它非但不感恩,还恨上我,还给我下这么套子。”
“嘘!你就不怕现在说它坏话,它再给你折腾什么东西出来?”
“它那是靠咬我,把那什么恶心虫子弄进我伤口里去,才把我变成那样的,我现在都不在那林子里,它想管也管不着我,它才不知道呢!你们当它真神仙妖精啊?”场务摆手,接着酒力骂骂叨叨。
“我还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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