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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丹秋却摇头。
“沈契是正道大侠,就算并无多少正邪之见,可行事也难免迂腐,他以为鬼市是邪道聚集之处,他根本不愿意进来。”楼丹秋道,“当年同你父亲一同进入鬼市的,另有其人。”
沈清喻只知凌行之有那么几个好友,不是燕凛之,也不是沈契,那他却是不知还会是何人了,他皱眉,询问:“那是谁?”
“那人在此处呆了不久便离开了,只觉此处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可他所在的那些时日,正是你父亲与外祖试图复原入歧残本的时候,他是你父亲好友,这些事,他当然知道一些皮毛。”楼丹秋低语道,“可那时你父亲仅是私下与你母亲相会,后来你父亲又与那人决裂,他便不知你母亲的身份,也未曾与你母亲见过面。”
若楼丹秋所言为真,极有可能是此人夺走了残卷,沈清喻再开口询问:“那人是谁?”
楼丹秋神色凝重,燕凛之告诉她沈清喻的身份之后,她便已猜出了沈家灭门一事的幕后人,如此狠辣手段,难免令人心惊,他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与沈清喻开口。
“你是认识他的。”楼丹秋说,“潇湘剑客,冯云君。”
第63章
沈清喻怔了许久,方重复着楼丹秋的话问:“冯云君?”
楼丹秋点头:“是。”
虽说沈清喻早对冯云君有所怀疑,可楼丹秋说出这句话时,他还是极为震惊的。
他吃惊的并不是冯云君夺走了入歧残卷,而是冯云君竟与凌行之是好友。
他知道冯云君与沈契是好友,他幼时冯云君云游时也常常来他家中闲坐探访,可从未有人提起过冯云君与凌行之还有关系,哪怕是孟景与燕凛之也均未提过此事,好像除了楼丹秋之外,再无人提起过凌行之还与冯云君是好友。
“你父亲修复入歧残卷之时,还未认识燕凛之。”楼丹秋见他疑惑,便出言解释,“后来他与冯云君决裂,燕凛之也方才叛出凌空罢了。”
按此时间推算,燕凛之的确有可能不知道凌行之曾与冯云君是朋友,而邪道中人与正道侠士交好,如沈契与凌行之那般的关系,他们定然是不会大肆宣扬的,至多只有至亲之人方能清楚他们的关系,那么如此算来,这件事或许只有沈契、他母亲,以及鬼市之中寥寥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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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凌行之再与冯云君决裂,他二人的关系更是再无其他人知晓。
凌行之死后,入歧完本不知所踪,冯云君自然便会怀疑到沈契身上,沈契还当他是朋友,他却为了一本秘籍,做出了之后的那些事情来。
后来沈契不肯告诉他入歧秘籍在何处,他又发觉秘籍已不在沈府了,他遍寻不至,才打起了残卷的主意,到了鬼市之内,夺走了残卷。
按这思路去想,这一切的确是合理的,可却也有一些地方说不通。
鬼市内藏龙卧虎,又有赤玄子这等的绝顶高手在,冯云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能将残卷带走?
再者说……凌行之又是为何与冯云君决裂的?
沈清喻向楼丹秋问了,楼丹秋便一一同他解释。
凌行之与冯云君决裂之事,倒是说来话长。
他二人由沈契引荐相识,那时沈契也将冯云君当做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他想冯云君同他一般,是不问正邪之人,他三人志同道合,应当能成为好友,青年人豪情壮志,果真一见如故,可冯云君终归是与他二人不一样的。
用楼丹秋的话来说,冯云君“绝非善类”,他虽被人称作侠士,可行事一向不择手段,野心极大,且善于掩饰,装出一副洒脱来,凌行之渐渐便有些厌恶他。
可那仅是逐渐疏离罢了,他还没想与冯云君割袍断义,时日稍久,凌行之修入歧过深,身体渐渐出了问题,恰他与楼月越发情笃,便不想再问其他,甚至萌了些许隐退之心。
他想着如何筹划与楼月的婚事,将好友们请来了教中,想让他们见一见自己的未来妻子,可万没想到楼月还在鬼市往教中的路上,他便撞见了冯云君私下溜进他的屋子,似乎想要翻越他屋内的秘籍。
他当然知道冯云君是在寻入歧。
他此时本已对冯云君颇有微词,再撞见如此场面,难免生气。江湖之中,偷学他人武功是大忌,他好歹念着这些年的情谊,未对冯云君动手,只是与决裂后将他赶出了教去,再不见他。
冯云君是想与他道歉的,说是一时贪念,托了沈契数次,可凌行之向来独断,他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不会去改变。
也幸而未曾改变,当年若他原谅了冯云君,让冯云君见着了楼月,那只怕便不会有如今了。
“一年之前有人闯进鬼市,偷走那残卷时,我便看出是他了。”楼丹秋低声道,“可那时我还不知你在沈家,自然不曾将沈家之事与他串到一块。”
沈清喻忍不住问:“鬼市内有赤玄子丁正鹤等人,高手众多,他那么容易就将入歧残卷带走了?”
“当然不是。”楼丹秋气得跺脚,“他轻功那么好,偷偷溜了进来,我们一时并未察觉,可他找到残卷所在时,赤玄子便已发现了。”
沈清喻说:“可他还是逃了。”
“他是逃了。”楼丹秋道,“可赤玄子也已打伤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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