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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乐拼命忍住,在要吐出的前一刻,被邢雁鸿撂倒在里屋的榻上。
邢雁鸿力气大,身形的优越使他凌驾于其余世家人之上,连施甄冥都要比他矮半头,又何况是施葭铭,他熟练地箍住楚心乐两只手腕拉到头顶,一手制住,另一只手撑在一旁,强劲的压迫感逼人。
因为方才的姿势,楚心乐面上充血,原本苍白的脸此刻通红,缓上片刻才把反胃眩晕压下去,胸口上下起伏,比起游刃有余的邢雁鸿,他显得狼狈不堪。
尘凡被凛皓带入偏房,他们邢家出来的,力气似乎都比常人要大,反扣住尘凡的两只手臂,没有半点怜惜,掌力劲道凶,扣得尘凡发麻。
他刚开始还没脑子地挣扎,发现没用,立刻放弃,见两人从后门进,便察觉出府里的人并没有都换成他们自己人,张嘴就要喊,谁知道声音还没出,口中就被塞了块破布,凛皓也不知道哪顺手抽来的,像是这小子肚里的蛔虫一样。
“老实些,我家主子不过找你家公子叙叙旧,不会耽搁多久。”凛皓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爱答不理,似乎不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瞧被塞住口的人怒气腾腾地瞪他,以为他是担心他家主子,这才好心地提醒两句。
“......”你这破布哪来的!
凛皓觉得这人眼睛瞪得更狠了......
楚心乐自下而上地瞧他,并没所谓的恐惧,两人似乎又回到两年前的冬天,邢雁鸿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一刀捅死他。
“三公子,流氓变态的事,去艳香楼里对那些姐儿们做。”楚心乐因为双臂扣在头顶,整个身子舒展开,身上的大氅没系紧,在两人推拉中掉在软毯上,他里面穿得薄,仅一层中规中矩厚度的青衣,上面的领扣没盘,露出邢雁鸿心心念念的脖颈子,昏暗的火光下显得透明,连里面细长的血管都要透出来,不过上面横过一道疤,犹如一副精心临摹画上的败笔,惹人烦。
“怎么弄得?”邢雁鸿说出的话带些可惜的哑,问:“施甄铭?”
楚心乐没说话,对脖颈上的疤倒不在意。
邢雁鸿垂下的眸子深沉,周身的戾气没有消去半分,甚至更盛,两个人没有贴身,但是胸膛的起伏会时不时摩擦到,邢雁鸿鼻腔里呼出的酒气湿热,喷洒在楚心乐鼻尖上,让人头晕。
“又摆你三公子一道,怎么样?开心呢。”
楚心乐一眨眼,说:“没多开心,三公子这不安然无恙吗?”
邢雁鸿箍住楚心乐的手猝然收紧,眼中的浪荡轻浮甚至连带方才还弥漫的醉意全都消散干净,露出他重重迷雾下那双清亮的鹰眸,里面全是叫嚣的野心勃勃,他抬起一条长腿跪在楚心乐之间,用另一只手的虎口掐住楚心乐的下巴,忍住怒气道:“易安,我捅你一刀,你记到现在,嗯?”
楚心乐反感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下巴被捏得生疼,自己似乎也被酒气熏醉了,原先伪装的表皮全部撕去,露出和善下的凶狠,低声说:“邢雁鸿,你真相信有借尸还魂的事,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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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热度不断升高,谁也没说话,两人的博弈在这一刻似乎陷入僵局,没人愿意退一步,他们遍体鳞伤也要争个你死我活。
邢雁鸿笑了,不是他惯用的笑,没有轻浮浪荡,更多的是愉悦,甚至是金雕击杀狼时特有的征服欲。他在驯服阿翡时,没少被那满口的利牙撕咬,与生俱来强烈的征服欲使他拥有了不倦不疲的心。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三公子。”方才的恼怒不过是一瞬,似乎是邢雁鸿瞧错了,楚心乐又披回那层好说话的和善可亲。
“啧......总是三公子三公子的叫,人家艳香楼的姐儿们才这么叫。”邢雁鸿使力的手松懈下力道,掐住下巴的手松开时若有似无地自修长的颈侧擦过。
“有什么区别呢?我生母是个厨娘,净干些下贱的脏活,还不如楼里的姐儿们成天擦脂抹粉生的好呢。”楚心乐半开玩笑似的,眼眸眯起时眼尾勾得更厉害,他眼皮薄,含情脉脉里更多的是薄情寡义。
“楚易安,你也喝酒了不成?说得都是些什么昏话。”邢雁鸿松开他,站起身。
楚心乐撑臂坐起来,活动酸麻的手腕,抬眸瞧邢雁鸿,他挡在自己身前,像一面厚实高大的墙,把本就昏暗的灯火全都挡在身后。
“伯鸾现在还有后路吗?”楚心乐问。
邢雁鸿点头,似乎对他这个称呼很满意,愉悦起来,说:“没了,最后一条后路让你给端了,三公子现在,可真是孤立无援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太过平常,像是简单地阐述,四面楚歌的情形在他这里看起来不算什么。
“所以伯鸾啊,你现在必须要和我绑在同一根绳上了,只有我才是你的后路。”楚心乐起身与邢雁鸿擦肩而过,弯腰捡起软毯上蜷缩成一团的大氅,抖开披在肩上,系好绳,回首露出侧脸,在橙红的灯火下异常立体妩媚:“现在,我们可以合作了。”
楚心乐回去的第一眼就瞧见院子里光秃树枝下站得人影,施郝鸣见人回来立马冲上去,他只穿一个厚外套,跟楚心乐身上的大氅比起来单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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