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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斐然面露痛苦之色:“我真的没有想过折磨他……”
“可你就是那么做了。”
“那都是他自找的!”谭斐然说完,顿时犹如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开脱的理由,他魔怔般的重复着,“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不会把他囚禁起来,更不会伤害他。”
黄子凌冷笑一声:“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那你现在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
“不!”谭斐然眼神里有些惊恐,他固执地摇头,“乔嘉诺是我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身边。”
这话像是在对黄子凌说,也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黄子凌说:“他回不来了。”
谭斐然看向黄子凌,眼底是一片骇人的猩红色:“他会回来的,我要让他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黄子凌突然拉长了语调,“乔嘉诺快死了呢?”
谭斐然愣住了:“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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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凌说乔嘉诺快死了。
如今乔嘉诺住在靳家投资的私人医院里,没有靳储的允许,没有人可以靠近乔嘉诺。
听说靳储每天舍弃了大量的工作,不眠不休的陪伴着乔嘉诺,甚至在医院里住下。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乔嘉诺的近况还是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医生说他的身体如同一盏在冷风中耗尽的残烛,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起初,谭斐然是不信的。
他认识的乔嘉诺那么活泼爱笑、那么健康开朗,而那么一条鲜活的生命,怎么可能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后来,他又不得不信。
因为乔嘉诺确实死了。
死在了医院里,死在了靳储的陪伴下。
靳储操办了乔嘉诺的葬礼,请了他们认识的所有人——唯独没有他。
这个时候,被警察通缉的谭斐然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黄子凌一处房产的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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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凌是他关系最铁的朋友,也是他困难后唯一愿意对他伸出援手的人,可是他最后还是辜负了黄子凌的好意。
在地下室里没日没夜的活了两个月后,谭斐然偷偷跑出了地下室。
倒不是因为他忍受不了度日如年的地下室生活,而是他越来越不敢相信乔嘉诺已经死亡的消息。
他想不通,也不愿意想通。
乔嘉诺怎么会死呢?
没有他的同意,乔嘉诺怎么可以死掉!
谭斐然身上没有带现金,也没有手机,他两手空空,拦了两辆车后却被司机赶了下来,于是他只能凭借直觉跌跌撞撞地往墓园的方向走。
墓园在郊区,很远。
谭斐然走了很久,走过了两个白天和一个黑夜,他没有吃一口饭也没有喝一滴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双腿像机器一样一步也不停歇。
中途他很多次走错了方向,到处询问路人,他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只能在大热天用帽子和口罩把自己的脑袋捂得严严实实。
那些路人大多都被他奇怪的模样吓到了,还没等他走近,就慌不迭路地走开。
终于,谭斐然来到墓园,他的身体已经麻木得仿佛没了知觉。
墓园门旁有保安亭,两个保安看见他,从亭子里走出来。
“那位先生,你有事吗?”
谭斐然还没走进大门,就被两个保安拦住了去路,他恍恍惚惚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保安。
两个保安被他泛红的眼睛吓着了,不由得生起了警惕心。
“我们这是私人墓地,你要进去的话必须登记,而且需要我们核实身份才行。”其中一个保安开口。
谭斐然目光愣愣地看了两个保安好久,他张了张嘴,很是吃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沙哑的话:“我来看望朋友。”
闻言,两个保安似是神色松动些许。
“你要看谁?先来我们这边登记。”保安对谭斐然做了个请的手势,解释道,“先生,还请你理解一下,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
谭斐然犹豫片刻,跟着他们进了保安亭。
一个保安坐在电脑前,让谭斐然报出他要看望的亡者姓名,以及他的姓名和他跟那个亡者的关系。
谭斐然想了想,说出了他和乔嘉诺在大学时期的一个共同朋友的名字。
保安一边敲打键盘一边看了眼谭斐然的帽子,笑着说:“这么热的天,你戴着这顶帽子不热吗?”
谭斐然好像压根没有听见保安的说话声,他目不斜视地望着电脑屏幕,口罩遮住了他的脸庞,只露出一双森冷泛红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漂亮,只看眼睛就能猜到这个男人一定拥有一副不错的相貌。
然而这双眼睛里的戾气太过沉重,没有阳光,如同一片常年被黑暗笼罩的沼泽,看得人不寒而栗。
保安用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完成登记工作,他拨打座机喊来在墓园里忙活的工作人员,让那个工作人员把谭斐然带去乔嘉诺的墓地。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便带着谭斐然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走远后,保安亭里的两个保安同时松口气。
“我们就这么放他进去,真的好吗。”
“这是靳总的吩咐,我们照做就行了。”刚才做登记工作的保安说道,“不过那个人好奇怪啊,穿得奇怪,行为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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