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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淑惠一蹦三尺高:“脏嘴!臭嘴!烂嘴!你大爷的!”
陈荏和林雁行赶到时,周鑫灵正哭得直噎气,浑身尽湿,陈荏见状连忙脱校服。
他这件衣服刚由周鑫灵洗净晾干后拿来,结果又还要回去。
林雁行拦住他的手,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周鑫灵背上。
陈荏看向他,他微微摇头,低头轻声劝道:“周鑫灵,没事儿啊,我们都在呢,别怕。”
周鑫灵抬起脸,泪眼模糊:“林……林雁行,我……我这是得罪谁了呀?”
话音未了,广播忽然咝咝啦啦,过了几秒,传出一个女生的声音:“同学们好,这里是第十一中学春蕾广播台,我是播音员仲梦雨。下面请大家欣赏古典乐,莫扎特《降E大调第三十九交响曲》。”
乐声响起,陈荏和林雁行面面相觑,心说居然这么巧。
十一中有个颇为敷衍的广播台,周一到周五每天晚自习前固定播一个小时,播音员却不固定,在高一、高二年级轮流,通常由各班文娱委员担任,播音内容自选。
周鑫灵是文娱委员,仲梦雨也是,周鑫灵能歌善舞,仲梦雨据说学过钢琴,但上了初中就撂下了。
陈荏把林雁行拉到一边说:“将计就计吧,今天我得搞她,不然周鑫灵得被她逼死了。周鑫灵这两天没上学,除了我们班还有几个人知道?不就是她嘛。”
林雁行点头:“搞吧,实在过分了!”
两人同时看向周鑫灵,她还蒙在鼓里,就知道哭,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好闺蜜。
陈荏说:“不但得搞,还得让周鑫灵也听见,她这样糊里糊涂不识人真面目可不行。”
江淑惠和郁明凑过来问:“怎么搞?”
陈荏想了想说:“我先把吕霞喊来。”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吕霞就接了,听陈荏描述经过,她嘴巴里口香糖都掉了:“啊?这可真和我没关系,这也太毒了,我都同情那姓周的了!”
“你来吧,惠惠儿和明子去操场断栏杆处接你。”陈荏说,“你和仲梦雨当面对质,我们广播室见。”
“好!”吕霞就在附近,立即准备动身,“我这儿还有几个同学呢,那天吃烤串时姓仲的说坏话,她们都听见了。”
“一起带来。”陈荏说。
当即分头行动,陈荏和林雁行直奔学校广播室。
两人在广播室外等着,因为害怕里面的人听到,不得不凑近说话。
林雁行几乎就贴在陈荏的耳垂边,微热的鼻息喷在人侧脸:“你这次帮了周鑫灵,估计她往后就不会喊你‘马仁’了。”
陈荏一笑,在林雁行看来那笑容里好像有钩子,有点奸猾,眼睛偏又湿漉漉的。
林雁行心里发甜,随即泛酸,低声问:“你怎么老费心尽力帮别人,不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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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荏靠过来:“往后帮你的日子多了。”
如果你被人黑了,我全线出击,不惜一切代价,舍身饲虎都行。
林雁行问:“怎么帮?”
“没想过。”陈荏笑,“你是十一中牛逼哥,应该没啥机会让我帮吧?”
林雁行要捏他脸,被他笑着闪过,低斥:“别闹了,这儿正准备打硬仗呢。”
他背靠在墙上,定定地望着走廊窗外,落日余晖映在他的眼睛里,黑漆漆的眼珠子便透出宝石般的金色。
远处传来鸽哨声,他很用心在听,仿佛自己也跟着鸽哨在天空中回旋。
然后他转头浅笑,对林雁行可有可无但快活地说:“鸽子。”
林雁行的心便慢慢地化开,像春雪一般化作银光璀璨的热潮,一波一波冲击着他的胸口。
鸽子飞翔的苍穹之下,这是他唯一愿意守着的男孩儿,是所有潮涌的泉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
但来日遥遥,总会找到方法去说出这满心涟漪,因为他是牛逼哥啊。
林雁行也笑:“鸽子好吃,鸽子汤好喝。”
陈荏那柔软又没啥血色的嘴唇张合:傻逼。
林雁行说:德性!
第39章 阻击毒妇
窗外广播里的乐声在流淌。
乐声停了,鸽哨也远了,陈荏回过神来,对林雁行说:“好听。”
林雁行挑眉问:“喜欢?”
陈荏点头,居然有些腼腆,然后老实承认:“我只是不懂。”
林雁行懂,他妈是钢琴家,他从小没少被带着听音乐会,被按在椅子上不许说话也不许抓耳挠腮更不许踢前排椅背直到听完。
他明白乐理,大致了解历史沿革,分得清哪些古典乐流派,但因为陈荏不懂,他也说不懂。
“我也不懂,但这玩意儿与许多艺术一样不需要懂。”他凑到陈荏耳边,“只需要直觉和想象力,一万种想象有一万种美感体验,一万种触及灵魂的方式。”
陈荏听到他那狗嘴里居然吐出“触及灵魂”这几个高级字眼,不禁好笑,转念一想,林雁行所受的教育和自己完全不是一码事。
自己是城市贫民家庭出身,能够读书识字完全仰仗义务教育;林雁行所受的是精英教育,从小上私立,直到高中阶段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改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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