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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傅走过来时关默正无声地用抓着洛子黎的手指,他没有对洛子黎说话,而是把力气留着,转头冲向了周傅:“这件事跟你们都无关,是我跟他的事情。”
他一句话把洛子黎对他的所作所为瞥了个一干二净,周傅直接被他噎住,他低头看着关默,距离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剧组,两个多月的时间不算长,但对关默的改造却太多了,他整个人都变得太瘦了,哪怕发着烧脸色通红,依然是满脸病态。
说话也很虚弱,跟之前在停车场时怼他的模样天差地别。
周傅几乎不知道怎么说话,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垂在身侧的手都被他微微捏紧。
“周傅,我们之间有件事必须说清楚。”
关默说完后没忍住重重咳了两声,成寺心里还憋着医生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这会儿见着他皱眉皱得很紧,下意识沉声道:“关默,你别说话了。”
洛子黎也点了点头,他刚要开口,就见关默看了他一眼,然后冲他摇了摇头,说:“周傅,你刚刚想说洛子黎对我做的事儿算犯罪,对吗?”
周傅愣了一下,没想到关默会这么直接。
他几乎实在瞬间明白过来关默想对他说的是什么,果不其然,接着就听关默一字一顿,很清晰地说:“那你把我关那两年——不是犯罪是什么?”
洛子黎脸上有瞬间的空白。
他想问关默这是什么意思,但关默没给他机会,而是眯着眼,哑着声,终于用这一刻揭开了洛子黎一直以来都没敢问出的那两年的秘密:
“你把昏迷的我暗中带去国外,让你的弟弟守着我,抹去了我一切的消息,瞒着所有人——你说你这算什么?”
“周傅,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打抱不平?”
“你没有这个义务,更没这个权利和立场。”
关默其实很久没有生过气了,他一直是个挺理性的人,动怒于他而言对解决问题并没有任何作用,很多时候可能还会起到反作用。
但这会儿却有些忍不住了。
要是这会儿换作其他人、哪怕是成寺或小东这么说,关默或许还不会这样,但偏偏是周傅,这个曾经把昏迷的他拉到国外藏了两年的人。
一个强盗义正言辞地骂别人是罪徒,没这个道理。
洛子黎脑子是空白的,关默的话砸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缓不过来,其他人也是,所有人望着关默,表情都是愣着的。
但关默实在是太难受了。
那么短短的一段话几乎要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身体似乎也比刚刚要更热几分,四肢百骸几乎都快失了知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唯有喉咙的痒意依旧在继续,他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床上一声接一声很闷地咳嗽着。
耳边的仪器在很慢地嘀着,关默腾不出力气去看一眼上面的心电图这会儿已经什么样儿了,但在很朦胧的意识中,他似乎听见了耳边的声音在逐渐变得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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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黎似乎在喊他,每一声都挺大的,但关默就是听不清。
他眯着眼,很努力地想去握住洛子黎的手,动了动唇,压着咳嗽,很努力地想将说不出口的那两个字挤出声来。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切的意识又归于黑暗。
……
“第一次确诊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就推荐他入院治疗,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愿意配合。”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从床上睡得平稳的关默身上掠过,他推了一下眼睛,像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你就是他男朋友吗?”
洛子黎坐在关默床边点了点头,他一手握着关默的,从医生进来的时候他就没有动过一部,甚至目光都没怎么挪开,从始至终都黏在关默脸上。
眼底的青黑和眼中的红血丝表明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也确实很久了。
自从那天在病床上再次昏迷过后,再转院过来,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的时间,关默身上的烧已经退了,脸颊上的红润终于没了,然而剩下的却是白到极致的病态。
这模样的关默太陌生也太遥远了,洛子黎甚至不敢放手,他怕自己一松开,手里本来就没什么温度的手会直接冰冷下去。
从此再也热不起来。
“虽然当时他的身体就算接受治疗也已经算是晚期了,想要彻底治好太难了,但凭着现在的医疗手段,再维持久一点,也是可以的。但是他不愿意,后来我给他强行开了很多药让他来拿,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样的态度。”
关默第二次来那天医院的空调系统突然坏了,修了一上午,还没修好,又恰逢周末,人多的不行,排队的人和诊室里的医生没有一个人不是满头大汗。
唯独关默一人,哪怕等了一个多钟,也依然浑身清爽,连额头上都瞧不见一滴汗,较之第一次的变化大概就是从两件套变成了单件短袖。
男人面貌俊逸气质温和,光是做那儿就是闪光点,站起来的时候一双大长腿更是尤为突出,进门时看完的姑娘直接看愣了,差点儿没往关默身上撞。
于是又连忙低头道歉,红着脸把对不起说了好多遍。
关默只是冲她笑了笑,那模样可太好看了,要不是上回的报告还堆积在脑子里,医生都相信不了这人的身体其实走到了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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