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朝天翻了个白眼。
谁都能看出来温勉虽然表面上温和,但是其实并不愿意搭理纪洵。而支涿身上的气息更加危险,这个野兽一样的男人已经把自己的敌意表达的很清楚了。
目的地相同的同行者不一定是同伴,也可能是伺机下手的毒蛇。
除了纪洵以外,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离这两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远远的,温勉并没有说出自己的门派,不过看他的衣着打扮和行事风格——也许是哪个家族出身的大少爷也说不定?
温勉不以为意,他找上这群人最主要的目的不过是因为缺少领路人罢了。而自己打探方向又要花费一点不必要的时间和力气,现在这种互相防备不远不近的相处方式刚刚好。
唯一的问题就是纪洵话真的很多。
黄鹤楼楼主怀疑自己和全天下姓纪的修士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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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笼罩着这片森林。
茉城以花卉闻名于世,每到春夏之际都有无数人蜂拥而至欣赏满城盛放的鲜花,而眼下是深秋时节,最繁盛的花期已经过去了,留给人们的只有颓唐满地的枯萎花瓣,散发出腥气的河水,荒凉的门扉紧闭的村庄,和泛着病态的枯黑色山林。
秋风打着旋卷走了山林中的落叶,林木颤抖着,在浓雾之中发出如泣如诉的悲鸣。
他躲藏在寂静无声的森林里,满身泥泞尘土,踏在破碎的枯叶上,像一节被砍断了枝干的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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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无知无觉的在他怀中沉睡。脸上带着安恬的笑意。
他深色的眼眸倒映出女儿的身影,仿佛一座死去的湖泊,映出茉城盛夏时节开出的牡丹花。年轻的生命如此生机勃勃,又转瞬即逝,他按住自己已经不在流血的伤口,疼痛给昏沉的大脑带来一丝难得的清明。
他也许就要死了,可他还不能死在这里。
疼痛,饥饿,疲惫,秋日的太阳无法驱散的冰冷,从心底蔓延而出的绝望感。男人沉默的深呼吸,把所有负面情绪硬生生的压制下去。
树木的投射下来的阴影轻轻晃动了一下,并不起眼。
他却陡然间绷紧神经,摆出抗拒的姿势,冲着不知是否存在的敌人露出爪牙。
“——什么人在那里!”
盘旋在他身边的黑雾倏地散了。
它们像是畏惧着什么一般,乖巧的让出一条笔直的通路。在密林幽暗的小路尽头,藏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似乎是个年纪并不大的青年人,微微偏着头,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孔带着温和笃定的笑容。
非常不凑巧的是,就在这时,男人怀里的少女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茫然抬头小声道:“父亲?怎么了?”
祸不单行。
他沉着脸想道。
*
“上午好。”温勉说。
枯叶在他脚下咯吱咯吱作响,除此之外,偌大的深林之中连一声鸟叫虫鸣都没有。他腰上别着泪墨刀,刀身并未出鞘,黄鹤楼的标记刻在角落里,和花纹完美的融为一体。
温勉并未透出一丁点杀意,但是在他对面站着的男人似乎更加警惕了。
“我没想到。”温勉在心里对着系统说,“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唱一首《好久不见》?”
【你可以。】系统说,【但是我并不觉得他认出你来了。】
“我可怜又倒霉的师父。”温勉唏嘘道。然后他微微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拿出武器,对王秉通微笑道:“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
……可是为什么对方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连环杀人凶手或者是变态了?
相比温勉的莫名其妙和对于自己人设的微妙偏差而感到的苦恼,支涿对于眼下的情况就熟练多了。他上下打量一番这位被正道围剿到狼狈不堪的魔修,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之前那群小傻瓜是在作死,没想到这年头的魔修真的这么好解决。老大,我们根本没必要跟过来吧?”
王秉通丝毫没有理会支涿目的明确的挑衅,他目光在温勉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他腰间的泪墨刀上。
半晌,魔修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是无辜的前来关爱孤寡师尊的路人。
温勉当然不能直接这么说。这些年杂事太多,他根本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一个板上钉钉叛出师门的魔修,也更加没能想到每次见到这位袭常峰前任峰主的时候,对方都能把自己搞得像是刚刚通过下水道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患者一样,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就算是为了卧沧山,温勉也不能让自己的师父就这么凄凄惨惨的死在荒郊野岭。
那么,该怎么救助一个逃生受伤的野生动物。
温勉的目光落在了被王秉通抱在怀里的王花花身上。
小姑娘丝毫没有感受到危机,正仰着头好奇的看着他。
“你长得真好看。”和温勉对上视线,王花花下意识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后面的话被她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一把按了下去。
自从温勉的关注点转移到了王花花身上,王秉通就像是一个领地被人冒犯的狮子一样弓起脊背,前一刻他还能勉强维持着镇定自若的表象,然而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不可触碰的逆鳞。王花花的存在显然给这个冷酷无情到对自己的伤口都浑不在意的魔修拖了很严重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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