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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导演也过来了，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导演，叫金圆圆，人如其名，身材挺圆润的。她笑眯眯地跟林遇江握了握手，也喊江老师。

　　林遇江急忙说不敢不敢，您是老板。

　　金圆圆笑开花，觉得江泓澄这人和从前看到或听到的形象判若两人，不过，甭管人姓格究竟是如何，只要演技和从前没大出入就好。

　　华夏人还是挺迷信的，开拍第一天要先搞个开机仪式，插香祭拜一番。

　　等摄影机上的红布一掀，导演大喊：“开机！”众人欢呼着，噼里啪啦地为自己这漫漫星途的第一步鼓起了掌。

　　第一场就从林遇江的戏份开始拍，这是有意要江泓澄这个深资历演员让大家瞻仰一下演技，最好一条过，毕竟剧组拍摄的第一条过，开个好头，是个好兆头。

　　身兼大任的林遇江听从导演的指挥，在四面的摄影镜头和众年轻人的注目下，抱着书从路的一头走到另一头，这是去图书馆的路上。

　　他原想着，连台词都不说，只是走个路，这应该出不了岔子。

　　然后走到中途就被导演叫停了，摄像机后的金圆圆笑眯眯地问：“江老师是不是太紧张了？状态不对。重来一遍吧。”

　　站在众人目光下的林遇江脸和耳朵都红了，他目光还不由得瞥了一眼身为女主角的卢雨霏。但是卢雨霏这会也正跟众人一块正看着林遇江，收到正主的视线，还愣了一下，然后就朝他客气疏离地笑了笑。

　　林遇江转过了头，走回原点，看着地面，呼了一口气，他很想问问金圆圆，到底哪里不对，可是当着这么多人，他又不好意思问出来。

　　就像一个年级第一的学霸绝对不会当着全班人的面问老师这第一道数学题怎么做的来着。

　　然后接下来意料之内地连着重来了五条，金圆圆耐心算好的了，这会都皱了皱眉。但还是笑着让江泓澄到一旁休息一下，然后改拍其他场戏，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叫他们准备一下，又让各部门把摄像机都换位置。

　　而让整个剧组这么大动干戈的主角林遇江，这会实在又丢脸又内疚，还要上手去帮人搬道具，结果换来人家笑脸相迎的“没事没事，江老师您快坐着吧，可不能叫您累着了”。

　　林遇江只好走到了一边的板凳上坐好，这会也没好意思再看其他人，垂头丧气的，连小叶递过来的水都不想喝。

　　在一旁看着的张志走过来，有些担忧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遇江呆呆愣愣地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未免太没用，原先只以为说台词会出问题，没想到连走个位都过不了关。而这个导演更是看上去并不好应付，从她给出六次机会让他一遍遍地重来，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对电影质量有追求的人。

　　也是，名导演弟子的处女作，怎么允许让他给毁了。

　　林遇江这会就是又难受又愧疚。他开始为之前只想着多背背台词应付，放弃了看专业书和找相关资料学习的机会，而感到羞愧难当和深深的懊悔。

　　他把剧本里又看了一遍，他的戏份不算很多，大部分都是在这校园里，和女主角的对手戏。

　　等剧组里开始拍别人的戏的时候，林遇江就搬着凳子坐在一旁看。

　　因为看过大量堪称得上教材的原主视频，这会他可以隐隐能感觉得出来，众人演技的好坏。

　　就像一个摸惯了真币的银行职员的拇指一样敏感。

　　其中看出金导演是有眼光的，女主角的演技很有一股子所谓灵气在里面，虽然生涩，但是动人。其他的人也都不差。

　　不过金导演非常严格，有几幕也和他之前一样，重复了五六遍，其中最甚者更是从头到尾重复来了九遍。

　　金导演也不骂人，就是这么客气地一点点磨，一遍遍地磨，把那个九遍的人都磨哭了，还是个男的。

　　但是林遇江特别理解他，他知道那种对不起所有陪他重来的愧疚，和压根不知道哪儿就不对了重来一遍恐怕还是错误的压力。

　　第一天金导演让林遇江歇了一天，林遇江本来可以回去休息的，但是他就坐在一旁，也陪着众人看了整整一天。这一天只拍掉了两场戏，不算很理想。

　　第二天怕是躲不掉了。因为大学里的戏，基本就是男主和女主的对手戏，没有太多旁人的。

　　林遇江当天晚上几乎失眠，他拿着剧本一遍遍地看，又不顾脸面，去找了热心的成远洋请教演技。

　　成远洋很是惊讶，像是听到林遇江找他学吃饭似的，好笑道：“泓澄儿，你逗我呢？你还用得着我教啊。我可别在你跟前丢人了。我教你打游戏还差不多。诶，我之前看到你还打王者荣耀啊，短短几天就上铂金了，牛啊。我是星耀了，你下回玩约我啊，咱俩一起双排啊！”

　　“好啊好啊！我玩诸葛亮…… 哎呀不是！”林遇江对这直脾气的大兄弟服气了，“不说这个。你就教教我，你就说，如果你来演，你怎么演？”

　　成远洋只当江泓澄要考验和磨练他演技，琢磨了一下，就按照自己理解的答了。

　　这头林遇江拿着笔在纸上疯狂记录。

　　挂了电话后，他又按照成远洋说的演练了好几回，才有几分放心地爬床去睡觉。

 

第9章 第二人格

　　第二天，金导演果然要拍他的戏份了，还是那场，让他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从左走到右的。

　　林遇江努力照着成远洋说的那么走了，并且特地注意了所谓的灯光、镜头角度，神态动作，还有步履的节奏感。

　　“咔。”

　　金导演喊出了那个让林遇江毛骨悚然的字眼。

　　她笑眯眯道：“不对，重来。”

　　林遇江都快崩溃了，到底哪里不对，你他·妈的倒是说啊！

　　林遇江又试了几遍，一直到后面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当听到金导演那温柔的女声再一次喊道“各部门准备，第三场，第八次！”

　　林遇江更紧张了，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