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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的宠爱,呵!”惠妃嗤笑了一声,抚上夏云清无瑕的面容,“清儿,这些年委屈你了,只要过了这最后一关,你便一生安逸,自在无拘。”
自在?在樊笼里生活了十七年,这两个字早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想。
何况这自在要赔上另一个人本该平步青云的仕途,夏云清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抹苦涩,喃喃道:“燕成璧……可不是个甘心当摆设的人呐!”
一只手在眼前来回晃动,唤回夏云清神游的思绪,抬眼对上夏云泽一张呆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斥道:“滚远些!”
夏云泽对他七姐这爆炭脾气习以为常,看对方神情恍惚,眼中含嗔带怨,脸颊还有点泛红,就忍不住冒死询问:“七哥,一脸幽怨想谁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夏云清恼羞成怒,干脆破罐子破摔,脱口而出:“想你舅啊!”
夏云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委委屈屈地咕哝:“好好的你骂我做什么?”
夏云清脱力地往后一靠,扶着额头笑了起来,最后笑得喘不过气来,眼泪都溢了出来。
原本还担心他远嫁岐国会被人欺负,现在看来真是多虑了,就这样的,萧明玥不被他气到英年早逝那才是祖上积德。
“等!等一下!”夏云泽这才后知后觉地消化完那几个字,一脸错愕,问:“你跟我舅……要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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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个拇指对在一起,比划了个有些狎昵的动作,眼神灼灼,充满求知欲。夏云清低吟一声,干脆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偏那家伙不依不饶,直问到脸上来:“七姐啊,我是以后喊你舅母,还是喊我舅七姐夫?”
夏云清那点尴尬都让他气跑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是不是想死?”
夏云泽嘿嘿地笑,觉得又美又慧的七姐要是嫁到燕家,他们岂不是又能常常见面了?七姐虽然嘴巴凶了点,不过心肠还是软的,希望舅舅能振起夫纲,至于飞机场什么的也无所谓了,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辈份乱不乱的他从没考虑过,反正郴国开国皇帝上烝下报还逼娶寡嫂,把老中青三代都祸祸了一遍,在皇室中堪称表率,他七姐和他舅又没血缘关系,这点屁事,御史都懒得多说一句。
夏云清仰头望着车顶,五味杂陈,许久才叹出一口气来,柔声低语:“再说吧。”万一你舅发挥失常落入三甲之外,外放为官也算逃过一劫。
夏云泽还在兴奋地脑补,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护卫长的声音响起:“七公子,九公子,富春楼到了。”
夏云泽精神一振,裹上抖篷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走,反而他七姐一脸恹恹之色,没精打采地抚着腰里的鞭子跟在后面。
富春楼是京城名气最大的酒楼,平时客人非富即贵,今天让夏云清大手笔包了下来,掌柜亲自出迎,一路点头哈腰引他们到楼上雅间就座。
论装修这里确实豪气,雕梁画栋鎏金错银的,空气中都充满了诱人的铜臭味,让夏云泽这种当了几个月权贵的前草根心旷神怡,摸摸怀里那几颗小银锭,遂心安理得地决定吃大户。
楼上生着火盆,推开窗户正对着后院一座梅园,此时红梅初绽,枝头点点殷红似雪,在万物萧条的冬日里分外惹眼,像他七姐那样又美又冷又高傲——夏云泽看看梅花再看看“舅母”,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呵呵傻笑。
幸好店小二及时上酒上菜,堵住了他的嘴。
富春楼的菜色与宫里不温不火的份例菜截然不同,滋味浓郁口感一流,酿的酒也好喝,甘甜绵柔带点辛辣,让夏云泽这个滴酒不沾的健身狂人也没忍住多呷了几杯。
夏云清胃口不太好,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这一桌子酒菜都便宜了他这个小跟班,夏云泽正甩开腮帮子吃得抬不起头来,忽然听见外面有人传报:“七公子,您的客人来了。”
还有客?夏云泽抬起头来,呆头鹅一样看着他七姐,夏云清愣了一下,回看他一眼,哑声说:“让他进来吧。”
话音一落门就开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挟着寒气进来,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唇带笑,朝他七姐一拱手,声音低沉温雅:“七公子,别来无恙?”
他七姐慢慢站起身来,对这个绝世大帅比浅浅一笑,笑得夏云泽心中拉起警报,仿佛看到一抹绿云正缓缓飘落到自家舅舅头上。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七姐连声音都比跟他说话时温柔了不知多少倍,还带着点软乎乎的嗔怨,让他这个迷弟心跳不明不白地加快了几分。
大帅比面不改色,回道:“七公子有邀,在下岂敢失约?”
这他妈什么对话?!暧昧得突破天际了好吗?亲姐你别学山阴公主啊!我舅他也是个青年才俊啊!
“很好。”只见他七姐解下腰里的鞭子,身形一闪从窗口掠了出去,大帅比朝他点点头,也跟着飞出窗外。
两个人在梅林里大打出手,大帅比身无寸铁,只凭一双肉掌与夏云清过招,竟然游刃有余不落下风,还隐隐有压制之势,他七姐也不是好惹的,鞭子挥得连残影都看不见,鞭风所及之处枝凋花落,幽静的梅园被他们糟蹋了个彻底。
夏云泽目瞪口呆,这他妈又是什么神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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