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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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自南是坐余风的车来的。
在余风提出送他回去的时候,他自然没有拒绝。
余风的车子是一辆黑色的SUV,很普通,也很符合他一贯低调的姓子。
只是车子再普通,一旦被媒体记者认出他的车牌,他们可就很难脱身了。
肖自南随余风上了他的那辆保姆车。
余风开过来的车子则委托行香馆的经理给他找一名代驾,由代驾替他把车子开回去。
肖自南上车的时候,余风坐在里头靠窗的位置,空出的一个位置是给谁留的,不言而喻。
肖自南也没矫情,坐到了余风的边上。
余风系好安全带,想要提醒尚未系安全带的青年。
转过身,便看见青年双手兜在风衣的口袋里,身体绷直,嘴唇紧抿,像是在极力地忍耐些什么。
“晕车?”
之前,在来行香馆的路上,余风便已发觉坐在副驾驶的青年神情过于紧张。
当时他并未多想,只当是青年不习惯跟自己单独处于密闭的空间。
但是先前在包厢时,邵锦礼出去后,分明也只有他们两人,青年却并未出现任何紧张不安的神色,这让余风不得不往晕车的方向猜测。
肖自南脸色苍白,唇角却还是带着笑意,“嗯,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我靠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余风眉头微皱。
据他此前所获得的青年的全部信息当中,晕车并不在其中,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青年坐他车,他发现青年身体不大舒服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往他可能晕车那方面去猜。
“康师父,车上有晕车药吗?”
余风问驾驶座上的司机。
公孙跟周琦,包括他在内都不晕车,所以车上并没有准备晕车药。
康师父不同,他并不是他的专属司机。
在他的行程不那么忙的时候,工作室的其他艺人也会征用身为司机的康师父,或许有在车上备了晕车药等常用药亦未可知。
肖自南尽管这会儿身体不舒服得很,但听见这声康师父,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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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这就给您拿啊。”
前头司机转过身,递了一板药给余风。
圆脸,大耳,相貌和善,别说,就面相而言,还真有那么几分点心师傅的意思。
对着一个才刚见过的人,忽然对着他笑个不停,终究是不大有礼貌的行为,不管他本身是否怀揣着恶意。
“抱歉,抱歉啊,我没有要笑话您的意思。”
康师父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笑呵呵地道,“没事儿,也不止您一个。大家伙头一回听见,都是这种反应。其实也挺好。好记不说,保管认识我的人印象深刻。打个比方,要是下回您还坐我这车,见到我,绝不会喊什么陈师傅,孙师傅,是不?”
肖自南失笑。
还真是这个道理。
跟司机康师父这么一说笑,肖自南因为身处车内而紧张的心情都不自觉地缓解了不少。
他这位师哥是个大宝藏,他身边的人也都很有意思,肖自南心想。
比如小季清,比如他的老师,比如那位邵律师。
噢,不对,也有例外。
那位姓公孙的经纪人似乎就不大待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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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先把药吃了。”
躺在掌心上的白色的药丸被递到了肖自南的跟前。
“不用了,谢谢师哥。我靠着休息一下就好。”
肖自南微笑着婉拒。
他很清楚,他这晕车跟普通意义上的晕车并不是一回事。
他之所以晕车,更多是心里上的反应,是一种应激反应,也就是医学上所说的PTSD,是一种创伤后的应激障碍。
就算他把整板晕车药吃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余风沉默。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青年,“师弟,你是不是怕苦?”
青年脸上的笑意僵在了唇边。
“啊,师哥,我忽然觉得好困。我先眯着睡一会儿。”
肖自南的脑袋往椅背后头靠去,遇到了阻碍。
后脑勺被一只大掌扣住。
男人身子欺近,极具冲击姓的五官映在他的眼里放大。
肖自南呆住。
青年怔愣的功夫,白色的药丸带着男人掌心的温热,被拍进了青年的嘴里。
喉咙本能地吞咽了下去。
“唔~~~”
苦味占据了全部的感官,肖自南的眉头跟脸都皱成了一团。
“喝水。”
已经拧开了瓶盖的矿泉水瓶被递过去。
肖自南也顾不得跟男人算账,他就着余风的手,仰头大口地灌了好几口。
喉间的苦味还是久久不散。
太苦了。
眼角都沁出了泪。
青年含嗔带怨地睨了过来,眼底蕴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如石投水。
涟漪在心底迅速荡漾开去。
余风握着矿泉水的手险些没能拿稳。
“康师父,有甜嘴的吗?”
开口声音仍是稳的。
唯有手中矿泉水瓶的盖子,拧了几次,才堪堪将瓶盖给拧上。
康师父大概是个哆啦A梦,在外套衣服的口袋里掏了掏,扭过头,还当真递了一包未开封的旺仔QQ软糖过来,“这个成么?我买来哄孩子用的。”
司机这样的工作,时间相对上班族朝九晚五的打卡上班制度也要灵活一些。
有时候家里人太忙,实在抽不出身去接孩子,康师父就只能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