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霁:“……”
他看着司暮真的要将他带出去,气恼地挣扎起来。
他用尽了全力,满脸同归于尽的决绝,司暮反倒有所顾忌,怕伤了“他师叔养的狐狸”,一个不留神,就被一条毛绒绒的蓬松大尾巴甩了一脸。
他偏头吐了几根狐狸毛,正要说什么,小狐狸伸出爪子凶巴巴地朝他脸挠了他几下,一扭身,强行挣脱开他的手,一骨碌滚落地,连滚带爬地跑过了通道。
司暮被他溜过一次,这回立刻大步跟上,跟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小狐狸的身影从窗台一跃而出。
再追出去时,白绒绒的小狐狸和漫天满地的雪融为一体,再也瞧不见了。
司暮站在窗边,出神了一会,突地失笑,摸了摸方才被狐狸挠过的鼻子……那小家伙还没这么狠决,挠他的时候还是收起了锋利指甲的,并没有挠伤他。
收回视线时,司暮被雪地里一点红吸引了目光。
——是上次他来时,随手搁在窗台的拨浪鼓,被撞倒在雪地里,只短短片刻间,就被雪埋没了一半,剩下半截红彤彤坚强地竖在外头。
司暮将窗完全推开,单手撑着窗台边,略一用力,就翻身跃了出去,弯腰捡起来拨浪鼓,拂开上边的雪。
他送给谢清霁的每一件东西,都施了术法保护,这拨浪鼓也不例外,故而即便经过了池水泡、雪里埋,它仍旧崭新如初。
司暮摇了摇,拨浪鼓两侧细绳系着的小木球被甩动起来,撞击着鼓面,发出咚咚声响,在寂静雪天里分外响。
司暮笑了声,将窗关好,将拨浪鼓复又放回窗台,也不知朝着哪个方向,只道:“师叔,这次来的匆忙,没给你带礼物,这个拨浪鼓你先凑合,改日师侄再给你送更多好玩的。”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池塘,池塘里老乌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的话,拨动着水游上来,探出半个脑袋,乌沉沉的小眼睛望了他一眼,又沉了下去,只留下一串水泡泡。
时已大半夜,司暮又站了一会,直到飘雪覆满肩头,他才漫不经心地掸落,也没有术法,只缓步往山下走。
今天在这儿的发现让他提了好久的心终于悄悄放下去一些。
师叔既然不愿出来,一定有他的考量,或许是师叔许久未回来,对他有些陌生了,才不愿见他。
司暮沉沉呼了口气,有些深沉地想,现在只能祈求师叔在他耐心彻底告罄前出现了。
不然他怕自己忍不出做出一些要挨师叔揍的事情来。
司暮走了一路,寒风萧瑟也吹不散他心底愉悦,这愉悦必须得找点儿别的事压一下,不然容易爆炸。
他一路走一路想,临到自己住处前终于有了主意。
一刻钟后,他敲响了他新收小徒弟住处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老乌龟:保安室(bushi)拒绝代收快递,请当面签收。
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从rua小狐狸开始!
第18章
谢清霁其实只比司暮早一点回到住处,毕竟他比不得司暮能光明正大地走动,小狐狸东躲西躲地跑回来,费了好些功夫。
结果刚褪了外衣,疲倦地准备上榻休息,门就被叩响了。
笃笃笃的,还叩得很急。
一开门,才分别不久的人就出现在眼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乖徒,出来玩。”
谢清霁:“……”
他开始反省是不是方才挠的两爪子不够狠,才让这人还有心思大半夜敲他的门。
少年一手拢着外衣,皱着眉看过来:“……?”
司暮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来一把花里花哨的折扇,他喜欢穿一身黑衣,但也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
他刷的一声抖开折扇,大冷天的将折扇摇得哗啦作响,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乖徒徒我们走,出去赏月玩儿去。”
他对谢清霁的称呼五花八门,从小家伙到乖徒徒,什么都有,谢清霁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恍若不闻,经历了多少心理斗争,不必细说。
——他是没法管了,嘴长在司暮身上,谁能管得了呢。
谢清霁不想大半夜的和他出去外头疯,后退一步,回到屋里准备关门。
司暮一抬手挡了挡,顺手拽住了谢清霁的衣襟,笑道:“别这么无情啊乖乖,快出来——嗯?”
他手指摩挲了一下谢清霁的衣袖,那衣衫上犹带寒湿气,看着就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的,司暮眉梢一挑:“可以啊小家伙,自己偷偷溜出去玩儿了?”
他饶有兴致:“去哪玩去了?”
谢清霁的脚步就顿住了,视线微微下移,停在司暮捏着他衣袖的手指上。
那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形状很好看,指腹有薄茧。
一个时辰前,这手指曾从他背脊上划过。
一阵酥麻从尾椎骨传来,那种被呼噜毛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谢清霁手指忍不住蜷了蜷,又飞快地松开。
司暮方才那带着失落的侧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谢清霁脑子一抽,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半刻钟后,谢清霁被拐带到某处小亭子里,看着旁边那人又拿酒壶装茶喝出酩酊大醉的架势,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
司暮现在心情过分愉悦,迫切地需要别的事来压一压。
他想了想,决定将话题引到少年身上,开始八卦他徒弟:“你今晚溜去找谁玩儿了?是哪座峰的师姐师妹?或者是师兄师弟?来来来和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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