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一路去到堂屋,里面有一个炭盆,何栓子和三郎都在那里,两人说着今年的收成,小妹手里捧着一颗水煮蛋在啃,一边吃一边眼泪滴滴答答。
“小蝶这是怎么了?”青川把披风脱下,抖了抖上面的雪粒子,放到一边椅子上。
“小光来了?这丫头一大早掉牙了,哭了好半天了。”三郎见他来了,伸手抓了一把糖果到他手里,青川顺势塞进自己小荷包。
“掉牙了?上面的牙齿还是下面的牙齿?”
“大门牙,埋树底下了。”三郎说。
青川见小蝶嗷嗷边哭边啃鸡蛋,从篮子取出一块厨娘一大早做的鸡蛋糕塞给小姑娘。
这小吃货看到松松软软的鸡蛋糕就舍弃了水煮蛋,吃着吃着,脸上泪滴还挂着,却已经忘记了哭。
青川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伸手剥花生。他剥花生的技术没有三郎好,三郎两个手指一用力,花生壳裂开一条缝一下就被剥开了,再拿着花生米一捻,外面的红衣轻轻松松去掉。
哥两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讨论今年家里是多养一只猪,还是再养一只羊。养猪的经济效益高,但是累人。养羊经济效益低,但是轻松。家里如今有十三亩地,何栓子自己种七亩,其他租给别人,家里就全赖姜贝妮一人。
三郎说到家里的情况时,都会自我怀疑,自己继续读书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青川也不敢说正确不正确,就算考到秀才,穷酸不也不少么?但是继续学,以后的上升潜力肯定更大一点,这个毫无疑问。
三郎没想过把这种压力转嫁到青川身上。何二夫妇打小教育长子,得有责任心,不能把弟弟妹妹的付出和牺牲看作理所当然。三郎在这种教育环境里长大,就算青川如今有钱发达,他还是下意识将家看作是自己的责任。
过了年,三郎十七岁了,虚岁十六。在乡下,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可以赚钱养家了,有了工作,还要谈婚论嫁。所以三郎十分迷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的确是喜欢读书,可不应该建立在父母亲的辛苦上。和钱没有关系,主要是一种长子的责任感。
“肯定要继续读!”何栓子插了一句,“夫子用人情给你换到这么好的读书机会,你要是不珍惜,不是辜负了他的心意么?我和你娘还年轻呢,不用你养家,你给我好好读,不许想东的西的,你要是乱想,我打断你的腿。”
说着他又看了青川一眼,“小光也一样,读书,知道吗?像我小时候啊,每天赶着牛去吃草的时候,看到人家拿个书袋子上学的孩子,不知道多羡慕……”
何栓子开始遥想当年,忆苦思甜的教育孩子,多少人想要读书都没有机会,他们有这个机会就一定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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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二一旦开始讲古,没有几刻钟是停不下来的。哥两默默对视一眼,连嘴里的花生米都不香了。
姜贝妮端着盘子进来就看到两孩子生无可恋的脸,何栓子一点没有察觉,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她忍不住笑了两声,把菜放到小方桌上,“孩子他爹,厨房那鼓风机好像有点问题,要不你来帮我瞧瞧?”
何栓子停下‘回忆青春年少’,疑惑道,“我昨儿看了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出问题了?是哪儿出了问题?”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厨房走。
“风小了,是不是哪儿漏风了?”姜贝妮顺手把堂屋的门再次关上。
哥两默默松了口气,继续磕花生米。
青川在这边吃了中饭就去了一趟老屋,给两个老人带了点容易消化的点心,一人带了块细棉布。何大一家也在,他们看到青川就显得拘谨很多,青川对着他们也没有那么肆意自然。
路上若是遇见了,也会称一声大伯和伯娘,但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他正经还当亲人走动的,其实就是何二一家,其他人就是附带一下。而且青川本身也没有能力给他们提供特权,这个爵位更多是一种荣誉和社会地位。
这样何家人就挺满足了,说出去,也能厚着脸皮自称是一个有爵位的贵族的亲戚。很多时候他们不指望从青川身上得到多少实质性的利益,就是要长脸,要面子。
到了初三这一日,出嫁的女儿要携家带口回娘家,青川也来了,一家人坐着马车去。
这是青川回到这边之后第一次去外祖母家,也是一篮子易克化的点心和两块布,还有一件厚实的羊皮外套。不过他还另外给其他人带了些东西,尤其是小表哥。
当时他就把两边老人、何大何四和姜家两舅舅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何家这边早早就给了,姜家这边还没送,一起送了。
海边的冬天尤其的冷,风吹在身上,透过织物的细缝钻到身体里,外祖母一早就把炉火烧得旺旺的,但还是冷得人直跺脚。来走娘家的只有何二一家,大姨家下面的孩子都已经生儿育女,自己都是祖母了,所以没有来。
大家看到青川都很惊讶,没想到他会像是以前那样,还过来拜年。几个舅母手忙脚乱的又包了一个压岁钱红包,但是不知道应该包多少合适。青川不要她们为难,“两位舅母别着急,和以前一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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