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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从厚重的云层之中挣出,雪亮的月色一寸寸驱走黑暗,那湖泊的原形也得以显露——是殷红的,隐约倒映着月光,微亮而浓稠。
陈一想到刚刚那些浸入自己棉花的液体,忽然生出一点反胃的情绪。
对方毫无声息,就像彻底失去了意识。
陈一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情绪。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不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如果自己能更有防备。
如果……可哪有那么多如果。
不应该这样……布娃娃心想,余悠悠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步。
在寂静无声的树林之中,夜色昏沉,无论陈一怎样在心中奋力呼喊,又或者是拼死挣扎都无济于事。
这些努力不过是蜉蝣撼树,显得微茫又无力。
万籁俱静之中他甚至恍惚地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坠下悬崖的那一天。
无休止的疼痛,冰凉的雨幕,蜿蜒流下的鲜血汇成溪流。
陈一无法动弹,他连抬头都做不到,甚至无从知晓对方的伤势如何。
他很慌乱,手足无措,甚至是对自己生出了痛恨厌恶。
为什么会这样?陈一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或许根本不应该追查下去。
“咔嚓。”
是鞋子踩到落叶之后发出的轻微脆响,那脚步略显得有些急促。
“果然在这里。”
这声音很陌生,也很年轻。
从陈一的视角并不能看到来人是谁,他只感到身上蓦然一轻,有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略带一些疑惑。
“巫偶?”
对方很自然地将陈一捡了起来。
“罢了,等师弟醒了之后再问他吧。”
…………
余悠悠醒来之后就感到后脑勺一阵刺痛,他忍不住想摸一摸,从一旁却蓦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受伤了,不能随便碰伤口。”
他缓缓转过头,却看见自己床边坐着一个长发高高束起的青年,白衣飘飘,就像什么刚从古装剧里跑出来的男一号似的。
余悠悠头上冒出了几个问号。
对方说道:“我是你的师兄西子凡。”
“师傅担心你的安危,要我来找你。”
余悠悠眉头跳了跳:“那你……怎么穿成这样?”
西子凡他顺着对方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眼睫微微眨了眨,还显出一点儿迷茫和无辜:“忘记换衣服了。”
余悠悠:“……”
西子凡抿了抿唇,解释道:“之前在剧组拍戏,来得急。”
余悠悠:“……”
居然还真的是演古装剧的?
就像看出余悠悠心里想什么似的,西子凡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就是客串而已。”
“客串?”
“嗯,演一个叫西子凡的天师。”
余悠悠:“……”
西子凡咳了咳,然后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是谁伤了你吗?”
少年忽地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脸色一变,立刻开始四处翻找起来。
“你在找这个吗?”西子凡拉开了抽屉,看着少年蓦然松了一口气,他问道:“这就是你之前赶着下山回家的原因?”
余悠悠一顿。
从床头柜上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曲。
西子凡对手机那头低声说了几句,挂断后站了起来,语气客套又礼貌:“你的父母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我还有事,晚些再过来看你,可以吗?”
余悠悠这才发现对方很高,目测至少有一米九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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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问的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又默默地咽了下去。
西子凡非常善解人意,立刻察觉到了少年的情绪。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知道的,明天我会再来一趟。”
余父余母很快就赶了过来,尤其是余母,一看到余悠悠头上包着纱布,脸色苍白的模样,就蓦地红了眼眶。
余父破天荒地什么都没问,他仔细地少年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然后略微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
“怎么弄成了这样?你深更半夜出去做什么?”
余母揩了把眼泪,气得伸手就去拧余悠悠的胳膊:“你想吓死你妈是不是!”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一个人出去散步的时候不小心摔的。”余悠悠疼得龇牙咧嘴,还得故作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医生说很快就能好。”
“现在快十二点了,悠悠你起床之后吃饭了吗?”
余父突然这样问。
“瞧我这记性,来得急连饭也忘了给你带!”余母一拍手,懊恼不已:“你想吃什么,妈妈这就给你去买。”
余悠悠想了想:“吃饺子。”
“好好好。”余母一叠声地应着:“我这就下去给你买。”
等到余母走了之后,余父起身带上了门,才看向了余悠悠:“说吧,你昨天晚上出门到底是去做什么?”
余悠悠勉强挤出个笑容:“爸,我真的就是去散步。”
余父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烟来,想到余悠悠还是个病患,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悠悠,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最无法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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