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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领班露出些不忍的神色:“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得罪那个小少爷了,问你你也不肯说。”
“大概是嫉妒吧。”陈一轻描淡写地说,他想起秦泽那几句咬牙切齿的低骂,半敛着眼睫:“不知道是哪个喜欢夏北光的给他惹上了这种疯子。”
“有特权的小少爷嘛。”他喃喃自语,兀自笑了:“VIP人生,当然与众不同。”
过了好半晌,陈一才望向窗外,漆灰的天,云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朦胧又沉重。
走廊里的灯半笼着他乌黑的眼睫,陈一的眼眸就在光影间忽明忽暗。
他倏地开口问:“有烟吗?”
李领班递了一包芙蓉王过去,陈一抽出一根,不甚熟稔地点燃了,然后缓慢嘬了一口,并不好闻,也不好受。
他摁灭了烟。
“这种东西尝过就会上瘾,再尝不到就会日思夜想地惦念着。”
“真不是什么好玩意。”
轻薄的烟雾在他指间缠绕,又飘过从发间露出的雪白耳垂,他低垂着眼,眸光显出一点漫不经心。
夏北光的唇环被陈一取下来了,在饱满的嘴唇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瘢痕,有点像是玫瑰花干枯蜷缩的边缘。
李领班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夏北光从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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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疑有着很出色的外貌,然而比夏北光的外貌更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身上的气质了。
李领班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株显出一点颓败气息的玫瑰花,瘢痕和淤伤也自带着一股子歇斯底里的美丽。
这是很危险的,让人总忍不住惴惴不安,仿佛能预见到对方坠入深渊。
这样的气质很容易吸引到一些奇怪的人。
李领班从前总疑心夏北光是有心理问题的,他很不爱说话,近乎沉默寡言,神情总是倦倦的。
他第一次见到夏北光的时候,对方从袖口露出的手腕雪白纤细得惊心动魄,血珠一路从手肘上滚落,又混合着水流蜿蜒而下,激起的浪花都染成了淡淡的粉色。
“这个伤口需要包扎一下吧?”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
夏北光抬起头。
李领班这才发觉对方左脸上居然有个小小的酒窝,笑起来有种几近脆弱的天真。
“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
李领班经过四方打听,才知道青年身上的伤都是来源于一个叫秦泽的小少爷。
他找到夏北光,劝他换一份工作。
对方很久没有开口,他的食指与无名指都缠了绷带,斜倚在窗边,阳光给他渡了层稀薄的金边,依稀可以看见乌黑的眉眼。
他手中夹了根烟,在缭绕烟雾间隐约露出细密纤长的眼睫。
“走不了。”他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然后呵气吹散,这是有些稚气的动作,他做起来却非常自然。
夏北光笑了,很温柔:“他不会放过我的。”
李领班也沉默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那个早夭的弟弟,那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不爱说话,也没有朋友,很少会笑。
没人搞得懂他那个小脑瓜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李领班的父母都说他有病。
在他十七岁那年,他七岁的弟弟死了。
因为那年大雪,许多人出门看雪,他的弟弟从床上起来,发觉家里无人,就走出了门。
然后失足掉进了尚未冻牢的湖里。
他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见了那片将他弟弟吞噬的湖面,很晶莹剔透,四周枯树上都落了层簌簌的雪,哑黑的鸟被人声所惊,拍着翅膀从枝头一略而起。
就像是裹在七彩斑斓透明泡泡里的梦境,美得近乎失真。
他总觉得夏北光和弟弟很像。
却又说不太清楚究竟是哪里像。
陈一察觉到李领班的出神,摁灭烟之后就随手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哥,这次谢谢你了。”
李领班摇摇头,回过神来:“你应该谢姜少。”
陈一不置可否,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领班,我可以请个假吗?”
“你怎么又请假?”
“想去看个朋友。”陈一眨眨眼,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李领班最受不住陈一这样说话,板着脸勉强坚持了几秒就丢盔弃甲了,他叹了口气:“去吧去吧,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陈一就笑,眼眸弯弯,酒窝打转:“谢谢哥。”
李领班忍不住伸手狠狠戳了戳他的额头:“你以为你挺着个小酒窝我就不生气了?”
“明天一定要给我早点滚来上班。”
陈一“啪”地一下立定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李领班这才笑了,抬脚去踹陈一:“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
天边红霞蔓延,傍晚的风还是略微有些燥热的,只有路过一旁的花坛,从旋转的自动浇水器那儿才吝啬地吹来几缕清凉。
陈一带着帽子,从银色发间露出一小截弯弯绕绕的黑色耳机线,嘴里嚼着泡泡糖。
草莓的。
甜腻又廉价,他在心中这样评价,然后又叹了口气。怎么就鬼使神差听了姜兴的话买了草莓味的,真是嗲兮兮的口味,一点也不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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