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向上一勾, 满意的望着纸张最后他画上去的图案, 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越看脸色越红, 咳, 也不知道邵泽收到这封信后是什么表情。
“暗一,你快过来看看, 你说我画的好么?”
暗一从黑暗之处突然现身,听从吩咐默默的靠近一看。
眉心一跳,脸色诡异的红了起来。
纸张上画着两个小人, 两小人交叠在一起。一人修长的双腿随风摆动,另一人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下方的小人……
旁边写着各自的名字,最后还画着吐舌的表情。
“这,挺,挺好的。您这画功真好。”暗一眼神瞟忽,硬着头皮昧着良心评价。
顾余两手拍在一起,笑的眉飞色舞:“得嘞,那就这么送过去吧。”
暗一伸手快速的拿过信封,塞进怀里,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他可算是明白,主子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是从哪里继承的了。
主子明明之前是多么纯情的一个人,每天被迫学习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余心满意足的躺在榻上,嘴角含笑。
这两个人就得有一个主动的。
要是他再不主动一些,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上肉,才能享受到美好的人间。
守着个优质男不用他岂不是傻子!
夜深人静之时,城门之处突然打开。一骑兵面露着急,一手拿着飞书,一人一马快速的朝着宫门口飞奔而去。
“快开宫门,边疆紧急急报。”
看到宫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来不急等待的骑兵顺着缝隙进入。骑着马匹,一路上向着勤政殿而去。
此刻的勤政殿已然烛火通明。
邵桀接到消息匆忙从寝宫赶过来,身上仅仅披了一件单衣。
顾不得浑身的寒冷,在室内来来回回踱步。
“皇上,骑兵在殿外请求觐见。”
邵桀眼睛一亮,高声喊道:“快进。”
骑兵带着一身的寒气跨门而入,眼眶充血,眼下带着浓重的青色。
俯身跪倒在地:“启禀皇上,外族之人于十日前夜晚,突袭我沂水之地。造成我方死亡众多,血流成河,且活捉了宁远将军以及麾下一副将,至今生死不明。”
邵桀面色一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外族人突袭我大军,造成血流成河?魏延呢,他是干什么吃的。”
骑兵死死的低着头,浑身紧绷:“王爷他当晚正在另一处大营寻营,等回援之时已经无力回天。”
邵桀面色凝重的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好好休息休息,一路上辛苦了。”
“是。”骑兵重重的叩首,站起身随着小太监而去。
邵桀低头看着这份战报,目光充血。
外族之人率领几千士兵,一夜之间将我方三万人马屠杀而尽,并且活捉两名人质,险些破城而入。
握紧拳头一拳砸上桌子,嘴唇气的直哆嗦。
简直就是吃干饭的,他没有想到朝廷的兵马如此之弱,几万的人马都抵抗不了外族区区几千人!
“来人。”
“奴婢在。”
“请兵部尚书,丞相,成王宣王觐见。”
“是。”
邵桀端坐于椅子之上,抬手烦躁的揉着眉心,他是想让邵泽死在外面,不再回来隔应他。
但不是这种死法,这份战报要是流传出去,必定会使百姓恐慌。
到时候谣言大起,再让外族趁虚而入,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你去把段业和顾余叫来。”
“是。”
顾余接到传召时还在甜甜的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又迷迷糊糊地坐上马车,一路上朝着皇宫而去。
宫门口不允许马车进入,顾余努力睁开眼睛掀开帘子。
寒冷的风骤然灌入暖和的马车之中,吹散了整坐车内的暖气。
顾余浑身一抖,抬手敲了敲混沌的脑袋,这才清明几分。
踏着夜色,跟着带路的小太监,一路上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众人,这才觉出一丝的不对劲。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大半夜的怎么皇宫之中如此热闹……
“大人,前方就是勤政殿。奴婢就不进去了。”
顾余微微的冲着带路的小太监一点头,迈开腿进入勤政殿。
“咦?你也被宣进宫里了?”慵懒的嗓音含着笑意冲着顾余而来。
顾余顺着声音一瞧,嘴角一抽。
他还说今天天亮之后进宫去司礼监找段业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督主好,您怎么也在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业一脸惊讶的瞥了一眼顾余,“你还不知道呢?今晚上边疆传来急报,恐怕是情况不妙。”
“在你我来之前,里面那五位大人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之久了。”
顾余皱眉,心头一跳,赶忙询问:“边疆可是发生什么?那魏王又如何了?”
段业目光透露中浓重的哀痛,沉默的伸出手,拍了拍顾余的肩膀。
低声安慰:“你也别太担心,邵泽那小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大事情的。”
顾余心里一沉,狠狠的闭了闭眼睛,身体靠在柱子之上,勉强压下翻江倒滚的内心。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段业瞥了眼顾余的表情摇摇头,还是心里承受能力太弱小了。
要是经历一遍他的事情,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如何。
听着门内传来的呼唤之声,段业起身走到顾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