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说,当时这狐狸都脏的看不出是什么来,他差点就给杀了烤肉吃,只不过这狐狸表面没什么伤,但又昏迷不醒,他怕是中毒,所以才没敢吃,后来拨动观察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一只狐狸。
听到昏迷不醒的时候,容绍拎着笼子的手微微一抖,盯着笼子里的狐狸脑袋脸色更沉了一分,一旁的中年男人更害怕了,整个人都快要怕的打摆子了。
很快兽医便来了,兽医也是这两年因为容绍的缘故刚兴起的职业,这年头从事兽医的人不多,基本都是给一些鸡鸭牛羊看,像这种明显是宠物的动物,那更是没经验。但他们的少帅喜爱狐狸,活蹦乱跳的还好,要是有些受伤的,少帅就会暴怒,尤其是面对那些刻意伤害的,更是没少杀人,但人杀了,狐狸也要救啊,所以慢慢的,有些医治人的大夫就兼职医治狐狸,今天来的这个就是回春堂的大夫,但也没少医治狐狸,也可以算是兽医了。
容绍打开笼子,将里面掩面不看他的小狐狸给抱了出来,以往光滑的毛,现在摸起来干涩又结团,曾经很有肉感的小身体,现在抱在手中竟是一把骨头。
看到他的第一眼容绍就认出来了,他的福宝,即便没有对上他的眼睛,容绍也相信自己的感觉错不了,这就是他的福宝,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这些年在外面究竟吃了多少苦,饿肚子的时候是不是其实想回来却没能力回来,天巨山,距离天戎城并不远,骑马一天就到了,他们距离这么近,他竟然从未想过要到山上去找,要是当年上山了,福宝是不是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容绍心里想了很多,又是恼恨福宝的不告而别,又是心疼他这些年遭的罪,又是暗恨自己为什么找了那么多的地方,近在眼前的山上竟然没有去找。
在他脸色变换的时候,兽医已经给狐狸简单的做了个检查,只是面有难色:“这狐狸并没有表面伤痕,身上的骨头内脏触诊下来也并未发现问题,这么虚弱的样子,很有可能是饿的。”
容绍闻言,面色更冷了,尽管心中的情绪翻涌,但手上还是稳稳的将福宝抱了起来,喊来门口站岗的士兵:“去煮一碗鸡丝粥,多点鸡丝。”
士兵连忙应是,转头跑去伙房吩咐煮粥,见福宝四只爪子垂吊在他的手臂上,就是不肯睁眼,容绍真的很想掐死这只没心肝的狐狸,但哪怕心中再恨,还是舍不得。
挥手打发了中年男人,让他去外面领钱,中年男人以为也就领十来块大洋,却没想到,竟然领到了一万元的银票,这可是银票,他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银票,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只竟然真的是少帅找了这么多年却没找到的那一只,当下男人不止一次的庆幸,幸好当时多看了两眼多想了一下,没直接杀了吃肉。
在伙房煮粥的时候,容绍将狐狸的后脖子拎起来,丝毫不怜惜的扔在了一旁的小窝里,既然大夫都说没什么伤可能是饿的,那问题应该不大,看着福宝饿成这样,容绍是又气又疼。
寒宁忍不住睁眼朝他看了一眼,对上的却是对方冰冷的眸子,寒宁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容绍不止是长大了一点点,那通身的气势,让寒宁有一瞬间恍惚的陌生,他到底在山上呆了多久啊,怎么容绍变化这么大呢。
正满心疑惑的时候,那股晕眩再次袭来,腹中翻涌的更加厉害,寒宁艰难的爬起来,站在窝边连连作呕,但最终只吐出几口胃液,随即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昏过去的瞬间,他好像听到了容绍惊慌失措的喊他福宝,寒宁有些想笑,装的再怎么冷,还是他养大的那个容绍。
这一觉让寒宁睡得各种不安稳,不断有人往他嘴里灌着什么东西,有时候是黏糊糊的粥,有时候是难喝的药,他觉得他其实不需要这些,饿虽然是饿,但其实也没那么饿,就是很累,很想睡,好像永远都睡不饱一样。
他这整日昏睡的模样,看的容绍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森冷,满城的大夫都被找来了,均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直到有个大夫猜测,是不是年岁太大了,寿限到了。
加上分开的这些年,福宝来到他身边也有十来年了,一只狐狸的寿命本来也就只有十来年,可是那是普通狐狸啊,福宝是修炼的精,是生命比人还要长久的小狐仙,怎么可能就只有普通狐狸的寿命。
可是这样毫无缘由的的昏睡,不管是喂进去的食物还是药物最后都会吐出来,就算是狐狸精,这样不吃不喝也会承受不住的吧。
找不到福宝,他满心煎熬,找到了福宝,竟然更煎熬,看着睡得昏昏沉沉的福宝,容绍赤红着双眼,指尖温柔的在他身上轻抚着,说着的话却冷若冰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专门回来死在我面前的吗?福宝啊福宝,你是不是觉得当年的不告而别伤的我不够深?还是你吃定我拿你没办法?既然你要死了,那我干脆送你一程,免得你这样折磨我。”
容绍说着话,手已经放到了狐狸柔软的颈脖上,那么脆弱,那么瘦小,他只要稍稍一个用力,这脖子就断了,可是他能随手捏碎石头的力量,却承受不起这颈脖的脆弱。
昏睡中的寒宁丝毫不知道他差点被自己养大的崽子掐死,在山上,他哪怕昏昏沉沉的,多少也保留了一点警觉,但现在在容绍身边,他才彻底放松下来,所以任由容绍如何摆动他,甚至那一瞬间真的生起的杀意,也没能让他醒过来。
沙副官找来的时候,容绍正抱着寒宁喂着米糊,米糊还不能太粘稠,连同鸡肉要打的碎碎的,最好是像水一样,每次还不能喂太多,喂个几勺子就要停下,喂多一点点待会儿就会吐出来,这些天他都照顾出经验来了,把控着量小心翼翼,只要能多吃进去一点点都是好的。
副官见他这无心公务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劝还是不该劝,这些年七少如何从一个帅府小透明爬到了少帅的位子,如何斗垮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如何到现在连大帅都无法压制他的强大,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偏偏,就是逃不开这只狐狸。沙副官都忍不住有些怀疑,这狐狸是个精怪吧,要不然怎么就能让少帅如此迷了心。
容绍用温热的湿毛巾给福宝小心的擦了擦嘴边的毛,因为不知道福宝究竟是什么原因这样,贸然给他洗澡他怕福宝受凉更严重,所以每天用湿毛巾给他一点点的擦,那些结团的毛也一点点的梳开,可是清理干净之后,那黯淡无光的毛看的更是令人心疼。
见副官站在一旁不吭声,容绍放下毛巾才看向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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