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对啊,他怎么又回来了?
医生坐在他旁边,其他人围着他在哭,这些人都是他公司比较熟悉的人,白淳熙下意识的看向一个角落,果然,楚旬笙站在那。
对方抱着胳膊,静静的站在人群的外层,什么表情都没有显露,好像只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去世而已。
一滴泪也没留。
可是现在的白淳熙与上辈子病危的他不同,楚旬笙的很多习惯他现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对方好像很紧张,整个人都是僵着的,下颚线紧绷。
正望着人出神,耳边的哭声忽然变大,大概是他真的死了。
楚旬笙的睫毛颤了一下,抬头在看到医生摇了摇头后,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抽离了出来。他双手放下看也没看床上的人直接离开了。
外面下着大雨,冷风将雨吹得倾斜成面,刚出去没几个呼吸,男人浑身都湿透了。
白淳熙跟在不远处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回去,可是现在又有点放心不下眼前这个人。
楚旬笙没坐车,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在路上,一直以来挺直的背此刻有些佝偻,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白淳熙这才发现,原来楚旬笙没那么冷漠。
他朝着楚旬笙的方向走了一步,也不清楚是触动了什么,面前的场景一晃,又换了个地方,是个墓地。
楚旬笙捧着花,远远的站在一座墓碑前,似乎在说什么。
白淳熙眯起眼,又向前一步。
之后的每一步场景都没有变,但是时间却在变化,楚旬笙也在变。
又走了几步白淳熙才察觉,自己每走一步这里就是一年,而他看到的,便是楚旬笙每一年来给他的祭拜,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半夜。
走了差不多四十多步,楚旬笙的头发已经半白,还是每一年都坚持着来,每次只有他一个人,别人老了都发福,只有他越来越瘦,一身黑衣风一刮像是挂在枝杈上的布一样,肆意飞舞。
他离楚旬笙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是还是看不清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
再走一步就能听到了。
他心想着。
白淳熙向前再次迈了一步,楚旬笙没来,他皱了一下眉,又向前走了一步,楚旬笙依旧没来。
是他彻底放下了?还是生病了?
又或者是……
白淳熙放开了步子,径直往前走到那块墓碑前面,走了十步,墓碑果然是他的,旁边还放了新鲜的花,看样子他在死了几十年后,依旧有人来看他,那他上辈子在死后待遇的还是不错的。
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余光中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停了下来,将视线缓慢的移在了旁边的墓碑,是楚旬笙,看上面逝去的时间,和他的相互对比一下。
怪不得楚旬笙没来看他了,原来楚旬笙也死了。
白淳熙的心一下子收紧,像是要喘不过来气,脑袋也是嗡嗡直响,耳边忽然传来电话铃声。
再一睁眼,白淳熙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刚才的那些都是梦?
他揉了一下眼睛,看了眼手机,是楚旬笙打来的。
“我梦到你了。”白淳熙接了电话,直接说。
“梦到什么了?”
话在嘴边,白淳熙却说不出来了,“记不清了。”
楚旬笙在另一头轻声笑了一下,“才醒吗?”
“嗯,”听着楚旬笙的声音,白淳熙莫名的心里发酸,眼眶发热,“今天也很想你。”
“你听我说,你现在先洗漱一下,好好吃饭,公司的人已经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下午记得去上班。”楚旬笙的声音很平静,慢慢的将白淳熙安抚了一遍。
白淳熙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他直接翘了一上午的班,“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还有……一个星期的样子。”
“哦……那没事我就挂了。”
“先等一下。”
“嗯?”白淳熙有些期待。
“记得走司阮路,我查了下地图,下午从阿姨家上班的话,木球路会堵车。”
“……挂了。”
白淳熙说要挂,但还是等了两三秒,然而对方什么都没说,把他给气的恶狠狠的按了挂断,嘴里喃喃:“说句想我了能掉块肉?!”
骂完人,男人开始换衣服洗漱,之后草草地做了个饭,吃完又看了会报纸,等时间差不多后,才慢悠悠的从家里出来。
开着自己的车,在通往司阮路和木球路的分岔口,选择了前者。
楚旬笙的安排向来不会出现多少问题,司阮路确实通常无比,问题就在于太通畅了,一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白淳熙越开越觉得古怪,就在他打算把车停在路边好好观察一下子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忽然飞起了一堆的粉白气球。
白淳熙一踩刹车,就想倒车,“???别了吧……”他该不会是误入什么求婚现场吧。
正当他想着怎么离开的时候,楚旬笙从路的尽头走来,一直走到白淳熙的车门旁边,敲了敲副驾驶的门。
白淳熙给他开开,一脸懵,“什么情况?”
“楚君廷安排的,一会儿你直接向前开,不用管前面的人。”楚旬笙耳尖红红的,在紧张。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啊?”出于信任,白淳熙还是把车向前开了。
楚旬笙捂着脸,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本来打算提前回来给你个惊喜的,但是被楚君廷发现了,然后他擅自帮我做了一个求婚现场。”
白淳熙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楚旬笙说的话,那里面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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