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他发现褚其玉对这个电话还是有很大反应的，看他那盘子里一小口蛋白，都快被他碾成沫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反应是因为他和沙家安有联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自从听了梁小斌那天玩笑似的猜测，他就在思考，不知道眼前这家伙以往若无其事或者玩笑的口吻里，带着多少真心话。

　　什么记忆模糊、梦到因为不自量力纠缠他然后受到报复过得很惨、对他和沙家安关系的推测，还有莫名其妙跑去验DNA，像有被害妄想症一样地担心他和沙家安一起残害他……

　　呵，假亦真时真亦假？早晚扒光把他的心掏出来！

　　“你……怎么了？”原本有些走神的褚其玉，被他这么一盯，有些惊慌地问。

　　这么无动于衷，不问问沙家安？顾觅霖深深看他几秒后，问道：“想不想去我公司看看？”

　　“去干嘛？”褚其玉一脸疑惑后不假思索的回答，“不想。”

　　顾觅霖放下筷子，非常认真地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顾氏经营什么的吗？”

　　于是他听到了褚其玉不太确定的回答，“挖矿的？”

　　估计看到自己的脸色沉了下来，褚其玉竟辩解道：“我以前问过你做什么生意的，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你说‘挣钱的生意’！”

　　顾觅霖告诉自己冷静，但他真的想问问这冷心冷肺的家伙，那时候他们什么关系，这时候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褚其玉随后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那个，如果你真的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讲讲。虽然我没法为你分担，但说出来总能让心里舒服些。”

　　顾觅霖看他说得真诚，心情稍微好了些。不错，至少还知道关心他，于是按着自己的计划继续说：

　　“元旦前就在准备的案子，最近就要投标，压力有些大，毕竟投入那么多，如果流标的话，损失很大，也会不甘心。”

　　褚其玉：“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别说同龄人了，就是世界上大部分人，也很少能做到你这样。你也别对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钱总不能给你一家赚。有输有赢才是常态嘛，你保持常胜就行，追求全胜又累又不切实际。”

　　“嗯。”这蠢货绞尽脑汁安慰自己的样子，取悦了他。不过，褚其玉对沙家安的来电竟然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还是他在等着自己和沙家安联系紧密后，找到自己违约的证据，好有理由离开？

　　原本被取悦的心情又跌入谷底。

　　褚其玉苦恼地看着对面继续吃饭的顾觅霖，这“嗯”是什么意思啊？综合小说里的描述，看来这个投标对顾觅霖的确很重要。如果真的失败了，他会很难过吧？

　　“顾觅霖……”

　　“嗯？”

　　“你别怪我乌鸦嘴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没中标，你也别太难过，顾氏会越来越好的！”

　　“借你吉言！”

　　“那个……”褚其玉突然犹豫起来，“我要去拍戏了，开标前一天，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可以回来陪你。”

　　如果他回来安慰顾觅霖，是不是沙家安就没了机会？

　　“怕我流标后难过？”

　　“嗯，至少我可以安慰安慰你。”

　　“怎么安慰都行？”

　　“怎么安慰都行！”不就是安慰到床上嘛，就不劳沙家安了，他也能也行也可以！

　　哎，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其实还是因为私心。他现在竟然开始主动争取，想让剧情一直偏离一直偏离，最好再没有沙家安！

　　这种想取而代之的心情，会不会自不量力了些？

　　“你就这么肯定一定会流标？”顾觅霖紧着着他的双眼。

　　褚其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不是这意思，不流标当然是最好了！”

　　顾觅霖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他又转过身来，说：“别再减肥了，再瘦就没法看了！”

　　褚其玉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嘀咕道：“说得这么嫌弃干嘛？虽然我也觉得太瘦不好看，但也不至于没法看吧？”

　　拨弄着盘子里的鸡蛋白，褚其玉回想顾觅霖刚才的电话内容，这次顾觅霖没有再因为沙佳安而着急地向他解释什么。虽然能听出是因为公事，也知道以他们的关系，顾觅霖没有这个义务解释，但他还是有些在意顾觅霖的态度。

　　除夕夜顾觅霖有些慌张地撇清和沙佳安关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呢。所以他不敢奢望顾觅霖喜欢他呀，也不敢让自己沉沦在自己以为的恋爱氛围中。

　　用勺子把餐盘里被自己碾得不成样的蛋白聚在一起，就着对面顾觅霖盘子里的番茄酱——看来他这个方法真的很棒，竟把无味的蛋白吃出了酸味来。

　　被沙佳安影响到不止褚其玉一人，还有始作俑者顾觅霖。

　　一路上他都在怀疑自己会不会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褚其玉对沙佳安一个字都没问！所幸他还知道关心自己，担心自己难过愿意回来安慰他！

　　反正人不会跑，还是先专心应付沙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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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他们提前调查，一定想不通沙佳安和这次竞标有什么关系。即使如此，他也猜不透沙佳安为什么会主动找他谈竞标的事情，谈什么？总不能找机会窃取标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