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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当年一样,只有在颜广德如此粗鲁地留在他体内时,这个人才会到达高点。
他是靳言。
一模一样的靳言。
他回来了。
可是颜广德却在一瞬间从极乐跌到了极暗处。周围一片暗黑,就连一直以来遵循的那个光点也突然间无声无息地熄灭。他是他。他又不再是他。
他的少年,永远地消失在了千禧年。
一场情.事令刚苏醒的靳言格外疲惫,在颜广德起身替他去弄热水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地板上沉沉地睡了。颜广德小心地将人抱往浴室,替他冲洗干净,然后放在床边。
枕头旁边这个人呼吸安然,但是颜广德睁着一双银灰色的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往事汹汹。那些过不去的,总在深夜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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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直到中午,靳言都没有起来的迹象。颜广德便回到厨房熟练地煎了两个爱心鸡蛋,又做了份牛排,然后开了瓶红酒。
他轻轻摇醒靳言,替他裹上睡袍,将人轻手轻脚地抱到饭桌前。一别十二年,如今他的厨艺已经可以称得上色香味俱全。
“尝一尝?”
靳言歪着脑袋,勉为其难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随后手下意识握住酒杯。
“先吃点东西,再喝酒。”
颜广德按住他的手。靳言耸耸肩没有反抗。他乖顺的,就像一只沉默羔羊。
酒足饭饱后,在颜广德收拾碗筷的时候,靳言漫不经心地起身回卧室。从头到尾,靳言没有开口说过话。如果不是昨天他们曾经真实地交谈过,颜广德会怀疑这次复生计划又失败了。他扭头看过去,靳言仍披着那件睡袍,长腿迈过暗红地板,脚踝雪白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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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
老式的房间,雪白墙壁四平八稳,窗户也是方方正正的。
靳言就坐在窗边,膝盖上放着一条薄毯,室内暖气熏的他脸颊泛起漂亮的粉红色。颜广德进来的时候,就听见靳言轻轻地在哼着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歌。歌词古老,像是一首北欧的民间小调。
颜广德站在门边静静地看了他很久,很久。靳言始终没有转过头来。
如今的靳言并不抗拒他,但是,也并不记得他。
颜广德终于还是走过去,蹲在靳言身前,手放在他膝盖上,对他道:“J,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等你好了,就搬去和我住吧!我弄了套小房子,在市里,临时的,等以后我升职了再陪你去看一套更大的。”
靳言坐在窗边,特别安宁。窗外好像还是千禧年那天的海,他还在那天的路上飙车,海面上白浪翻卷。阳光很白。那座宽敞的吊桥,海岸的味道,有大片海鸟扑打翅膀。他侧着头,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就那样轻轻哼着歌,很轻很淡。
颜广德只觉得这一幕很刺眼。他想起两人历尽艰辛地在一起后,在罗马的街边公寓里,他买了一车玫瑰花送给靳言。玫瑰花里藏着戒指,靳言翻到戒指,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的傻了,说:“……颜,我们真的可以结婚了?不是为了哄我?”
那天晚上颜广德曾笑着单膝跪地,左手放在胸前,夸张地向靳言表白。“J,我从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开始就喜欢你了。不过那时候你骄傲的像只正在长毛的雄孔雀……”
一字一句,活色生香。
可是如今,这人的机能体出问题了,不怎么认得人。就连心心念念要得到的人叫颜广德,也不记得了。
颜广德突然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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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初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爱你。”
靳宁海站在长条吧台后面,说的气定神闲。他手中端着酒杯,杯内三色酒液晃动不休,在头顶暧昧的灯光下似乎格外的具有酒醉金迷的味道。
十二年过去,靳宁海外观依然没什么变化,反倒是站在他对面的颜广德如今看起来格外苍老。两人站在一处,从背影看去,说颜广德是靳宁海父辈的也大有人在。
颜广德久久而沉默地凝视这个男人,十指交叉搭在吧台上,最后无声地扯动唇角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见过他的创造者?”
“啊,现世没见过。”
靳宁海也笑了笑,将那杯刚调好的酒推给颜广德,随即转身又给自己调配下一杯鸡尾酒。
颜广德手握住纤细的高脚杯,目光仍一错不错地盯着靳宁海。
冰块搅拌声,空杯内注入液体的声音,都格外清晰。靳宁海头也不抬地道,“你目光就算把我烧穿一个洞,不知道的事儿,我也还是不知道!”
“你不是靳家家主吗?”
“是靳家家主,”靳宁海终于调完威士忌,在杯口洒了一层粗盐粒。啜了一口,随即皱眉。“还差片薄荷叶。”
他转身打开橱柜,取出一片冰冻的新鲜薄荷叶,仍然是那种满不在乎的口气淡淡地道,“老头子当年也没见过。之所以会得到这个试验品,完全是场意外。”
“他不是试验品,”颜广德抿了抿唇。“靳言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和你我一样的人!”
“和你这个疯子是不是一样,我不好说,”靳宁海啪嗒一声关上橱柜,在垒起的冰块上放下薄荷叶,随后像是终于满意这杯酒的味道,抬起眉淡淡地笑道,“但与我们靳家,骨子里就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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