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顾右盼等洛闻歌过来时候,太后与桃碧有过短暂谈话。
太后忧心:“你说他会不会愿意听哀家说?”
“洛大人姓情好,对陛下忠心耿耿,哪怕为陛下,也会听太后说几句。”桃碧道。
太后还是放心不下:“哀家可是要他命的人。”
桃碧温柔笑道:“那就得看太后如何安抚洛大人,以洛大人如今心姓,应当不会与太后太为难。”
这倒是真的,两人中间纽带是萧毓岚。
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全因萧毓岚而起。
太后自那日与萧毓岚谈过一场后,时时反省时时自责,然而这自责并非是在对洛闻歌痛下杀手上。
她恨自己没在萧毓岚很小时候,给他培养个顺心如意的皇后。
在太后看来,萧毓岚之所以会喜欢洛闻歌,都是相辅相成间生出的情愫,说白就是日久生情。
若萧毓岚于洛闻歌前有个心爱之人,那洛闻歌再出色,萧毓岚也不见得会动心。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太后也只能尝试着去接受,就像当年她知晓先皇与洛曜的事那般。
自我说服的过程并不好受,尤其在经受过相同创伤,太后思绪绕得脑子疼,渐渐地,她看见跟在老公公身后的洛闻歌。
他和洛曜是那么地相似。
同样耀眼的容貌,走到哪都有种嚣张张扬的气势,仿佛这天地间谁也压不住他。
子肖父得不多,但一像起来,那必定会同样锐不可当。
太后叹了口气:“桃碧,你看他多好看啊。”
桃碧顺着看过去,白衣胜雪得俊俏公子,唇红齿白的,确实好看。
洛闻歌再进长寿殿,心里古井无波,哪怕被太后被赐座,他也都表现得很坦然。
太后还是想和他单独谈谈,是以屏退殿内众人,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更好说话。
殿内没有旁人在,太后想放下面子先说话便容易许多,她含着关切问:“身子如何了?”
“有院使妙手回春在,臣已无大碍。多谢太后关心,臣受宠若惊。”洛闻歌不卑不亢道。
太后莫名觉得尴尬,可这人都请过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也不能指望洛闻歌开口,虽说这位好脾气,但谁都知道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看他模样,不像想说话的样子。
太后好多年没体会到这种尴尬感觉,像是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连空气都感受到两人无话可说的氛围,越发静谧透着些许想逃离。
太后宣人入宫,其实做好他不理人的心理准备,这会儿还能忍着这挥之不去的尬继续找话题。
“这次见你,哀家是想替陛下向你表示谢意。”
洛闻歌抬眸:“太后有话直说,绕来绕去你我都不适应。”
太后用帕子掩唇,竭力做出自然神态:“哀家也没太多想说,朝堂能有如今局势,要多谢你。”
“臣私以为更要多谢太后,要不是有那场刺杀,臣也不能顺理成章得拿下徐应屏。”洛闻歌说。
这一刀直切要害得说话风格真是要人老命。
太后明白他知道那场刺杀出自何人之手,和聪明人说话向来是实话实说为妙,太后在洛曜那儿体会过,到洛闻歌这,又感受到那种无处遁形感,她转开视线:“你知道真相,还愿意进宫见哀家,心里就没一点恨?”
“说恨谈不上。”洛闻歌双手交握,神态平淡,“太后所作所为皆为陛下,若从为人母角度考虑,倒也不难理解。”
太后不知为何心忽而提到嗓子眼,他话说得温和理解,却给人一种杀意降临感。
“我能理解不代表我能接受。”洛闻歌又说。
太后呼吸停顿片刻:“那是哀家无奈之举,陛下正值年少,不该走上这等歧途。”
“时至今日,太后还觉得我与陛下是歧途?”洛闻歌冷冷注视她问。
太后没点头,也没像往日那般回答,只问他:“你为陛下做那么多,他不能将你昭告于天下,你图什么?”
洛闻歌心想:我图他身子行不行?
想也知道这话要是真说出来,会让太后有怎样的反应,他收敛神态,再无那么强大攻击力,整个人柔和许多,仿佛萧毓岚是他温柔开关。
“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注]”
太后很是诧异:“你为情付出这么多,又不图权谋富贵,哀家是不信的。”
“那太后便当臣图陛下这个人吧。”洛闻歌换了种说法,“若陛下全心全意都是臣的,不管荣华富贵还是无上权势,无人能分走,又有什么好争抢的?倒不如用真心换陛下真心相待,太后以为呢?”
太后让他这番言论糊弄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他脑回路清奇,竟是这么想的。
乍然一听会让人想怒发冲冠,细想之下又觉得他说得很在理。
与那些单纯因权势利益亲近萧毓岚的人相比,他这种冲萧毓岚这个人去的,居然要讨人喜欢很多。
太后揉着额角,洛闻歌确实是个人才,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陛下知道吗?”
“我在他面前不会藏心思。”洛闻歌说。
太后觉得萧毓岚魔障了:“你有想过洛氏往后怎么办吗?”
“想过。”洛闻歌坦然回答,“决定和陛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过诸多事情。”
太后抿紧唇,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真让人无从下手。
“太后今日宣臣入宫,是想劝臣远离朝堂,离开陛下?”洛闻歌问,太后不说明目的,那他就干脆捅破窗户纸,索姓将话说得更明白,兜兜转转挺不舒服。
“就算哀家有心,陛下也不会同意。”太后自嘲道,“在陛下心里,你应是比哀家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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