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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玩的幼稚游戏我怎么可能喜欢？”裴凛绝对不会在幼儿园小孩面前展露他的恐高。

　　“你小时候也没有这么高的大滑梯，不会是不敢上来吧？”小宇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谁说我不敢？”裴凛掏出钱放在售票窗口，“我们一起的。”

　　每个小孩允许最多两位家长陪同，三个人放好鞋子进入场地中色彩缤纷的球海。

　　沈鸢摸摸小宇后脑勺：“你玩吧，上滑梯之前叫我，我们一块滑。”

　　“我想自己上去，哥你在下边接我。”

　　“那好吧。”

　　“谢谢哥哥！”小宇对着沈鸢鞠了个夸张的躬，跑到别的小孩身边。

　　场内绝大部分都是陪孩子一起玩的家长，沈鸢和裴凛两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沈鸢蹲下拨开地上的塑料球，坐在垫子上：“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吗？”

　　“对啊，春节大家都出来玩，碰巧遇到就提醒你一下啊。”裴凛为了不那么突兀，也想坐在地上。

　　“你一坐下去球都压扁了。”沈鸢好心提醒道。他又问：“你跟着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一声‘巧了’吗？不和小孩一起你没法进来，才盯上我表弟的。”

　　裴凛的腿扫出一小片空缺，移了过去，把腿埋在塑料球中：“我不光说巧了，我还祝你新年快乐了啊。”

　　“所以要不是玩球的话，你就直接走了，是这样吗？”

　　“球好玩我才留下的，球不好玩吗？”裴凛的手伸进口袋要掏出装着袖扣的盒子，借着球挡住的话，别人应该看不到吧。

　　“好玩，我也很喜欢玩。”裴凛的小动作沈鸢看得一清二楚，他轻声问，“你在拿东西吧，是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吗，或者说……情人节礼物？”

　　“没有，不是！”裴凛塞回盒子，手摸到盒子旁边的手套，“我只是整理手套而已！”

　　小宇叫了沈鸢两次沈鸢都没听见，他一脸委屈地坐在两人中间：“你们光顾着谈恋爱，不理我了。”

　　“小宇，不要学到新词就乱用。”沈鸢捏了一下表弟的脸。

　　“我想玩滑梯，现在上边没人。”小宇说。

　　“好啊，我们去滑梯那。”滑梯底下人很少，广播提醒另一处天井有其他的儿童活动，小孩子们都赶向新活动场地，沈鸢到滑梯下接人。

　　“幼儿园小孩都看出来了，你还要否认。”沈鸢知道裴凛还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小孩子懂什么，懂日久生情吗？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人。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在这和你表白吧？”裴凛刚否认他拿的是礼物，不能自打脸，只得负隅顽抗。

　　“哦。”沈鸢接住滑下来的小宇，“小宇，我们到新活动那儿看看。”

　　“小宇，和哥哥一起玩吧。”裴凛不甘示弱，要争夺小孩的看护权。

　　“我……”小宇眼睛一亮，先是冲一个方向挥手，又是跳起来让对方看到自己，“我要和我同桌玩。”

　　争夺表弟的行为失败，两人坐在一处休息，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沈鸢打破凝滞的空气，问道：“你和我走了，苏睿很着急吧。”

　　“他着急和我有关系？”裴凛没口是心非，说的实话，这儿只允许两位家长陪同，苏睿就不能继续打扰他。

　　“那你还和他出来玩，怕你自己吃不完情侣套餐？”沈鸢无心探究到底谁说要来商场，又是谁想制造修罗场。裴凛这么回答，是想让自己忍耐不了他的口是心非吧，自己一表白，他打赌就赢了，还是那句话，他沈鸢奉陪到底。

　　苏睿找不到裴凛，当他已经先逛了起来，往商场里边走边找人，马上就到天井。

　　“才不是，我吃过饭的。”裴凛钻进球海中躺平，双手遮住脸，乍一看隐藏得很好。

　　苏睿抻着脖子望了半天一无所获，匆匆路过场地，沈鸢拿开裴凛手上的球：“敌军撤退了。”

　　“我不信。”裴凛一动不动，声音被捂得沉闷。

　　沈鸢懒得再废话，双手握着裴凛的手腕拿开裴凛的手，两人近在咫尺，他想起无意中碰到裴凛脸的那次，鬼使神差地手指轻轻蹭过裴凛的脸。

　　“你骚扰我。”裴凛的回答出乎意料。

　　沈鸢没想到裴凛的回答，不禁一愣。这样的回答是想欲擒故纵吗？沈鸢后退到安全距离，愧疚道：“真的抱歉，我刚才的行为很失礼。”

　　裴凛眼睛都要闭上，他预想的套路里，温柔的学长此时要变得腹黑一点，然后靠得更近证明的确“骚扰”了，还可以趁没人注意偷偷吻一下他。然而现实很残酷，他的美梦再次破灭，脑内n次上演的小剧场倒闭。

　　“我原谅你了。”裴凛总不能将小剧场如实相告。他们的对话声音极小，沉浸在游戏中的小孩不会听到他们的内容。要不是附近还有小孩，换成其他任何没人打扰的地方，他都能马上掏出礼物，也不会像刚才那样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敢靠近。

　　沈鸢笃定裴凛刚刚在幻想一些奇怪的东西，也不戳穿他：“我去看着小宇，你小心点别被苏睿发现。”和一个别扭的人相处时，有时候要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两人之间方能形成拉锯态势，而不是被对方主导情绪。

　　沈鸢看着小孩们玩，偶尔充当调解员平息小宇和同桌之间的战斗，不知道自己经历的拉锯战什么时候能真正停下，他想。

　　“噢。”裴凛原地发呆一会，起身走出场地，确认前后没有苏睿的身影，独自回到家，先斩后奏和苏睿说他肚子也不舒服，回家休息了。前往商场的路上，苏睿和裴凛一起吃了点东西充饥，裴凛却没中招，谎称中招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