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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鸢卸下行头编完理由， 打算去调取演播厅的监控，他没告诉裴凛真正的原因， 只说：“我有点事，晚上庆功宴不用等我。”

　　“那我们先搬东西回去了。”裴凛正在整理道具。

　　沈鸢走到外边， 洛新乔向他发出语音邀请， 他按下接听键：“大半夜找我， 什么事？”

　　“你帮我把无人机里的照片导出来， 传给我。”洛新乔刚有时间休息，就急着看照片，他祖父母住在国外，前几天祖父病重，他立刻请假出国，几天来一直守在医院。

　　“我马上回宿舍。”沈鸢又问，“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听洛新乔说他爷爷已经脱离危险，沈鸢想起洛新乔带无人机到演播厅拍摄过，就问：“你上周彩排的时候去过几次？”

　　“每次带妆彩排我都去，有一次彩排顺序正好在你们后边。”洛新乔说。

　　沈鸢回到宿舍，从无人机里取出内存卡插到读卡器里，查看录制的内容。洛新乔为熟悉演出当天的拍摄过程，带无人机到候场区域练手。画面中，几个同学固定好小升降台调整高度，一个人站在上边擦拭灯具，都是《灰男孩》剧组的成员。

　　看得出来他打开的就是洛新乔所说的，《哈姆雷特》排在《灰男孩》后边那天的视频，演播厅内在测试音乐，沈鸢调小电脑音量。

　　这款无人机适用于纪录片级的高清航拍，尺寸很小，加上调试中切换的配乐，画面中的人听不到无人机飞行的声音，没察觉到无人机的存在。

　　擦灯的正是苏睿，无人机在他后方，底下的人守着升降台固定的四角，没往上面看。苏睿用抹布细致地擦拭灯上的灰尘，位置上看应该是掉下来的那个。

　　多么爱岗敬业的精神，好一个热爱劳动的学生，沈鸢觉得这场景讽刺至极。干活的换作他人，沈鸢会认为坠灯和对方无关，也许只是擦拭时误碰到衔接不稳的灯具，但那个人是苏睿，一个会因灯的掉落而心情大起大落的人。

　　沈鸢紧紧盯着屏幕，苏睿摘掉抹布，露出藏在里边的螺丝刀，在连接处转了半圈，见自己实际是拧紧而不是拧松，又往另个方向拧了整整一圈。

　　《灰男孩》公演提前一天，苏睿这是生怕当天灯不会掉下来。这也就是威亚没骤然下落的原因，负责威亚的人早就盼着灯掉，早有防备，因此灯坠落的时候没受到惊吓，反而有搞死他们的喜悦，当然，他的所谓憧憬还是落空。

　　背景音乐声突然加大，苏睿吓了一跳，沈鸢看出他这一吓，兼有惊吓和心虚。底下的同学忙问：“怎么样，要不还是下来吧。”苏睿同意他们的建议，升降机降下，无人机飞到别的位置继续寻找最佳拍摄角度。

　　“我要去报警。”沈鸢将影像资料的压缩包发给洛新乔。

　　“怎么回事？我刚听说你们演出的时候灯砸下来了。”洛新乔问。

　　“和这件事有关，你看一下第二个视频，我先走了。”沈鸢关掉电脑前往校保卫处。

　　他说明来意，想看看演播厅一周内的监控，经保卫处人员调取发现，掉落的灯刚好挡住正对舞台的摄像头，形成监控死角，苏睿附近并没有摄像头，最近的一个在后台，用于拍摄后台内部。

　　沈鸢打电话给裴凛：“我找到和今天事情有关的一些东西，要去报案，你们别等我。”

　　“需要我们一起过去吗？”饭店有些嘈杂，裴凛大声问。

　　“不用。”沈鸢又和裴凛说了几句，结束通话。

　　他知道苏睿的目的，希望心术不正的苏睿能遭到惩罚，被社会教做人。

　　苏睿的行为未构成人员伤亡，结果应该是拘留，沈鸢没有非要让看不惯的人死掉的癖好，也绝对不会为了让苏睿下场惨淡而任由他人受到伤害。

　　半夜做完笔录，沈鸢回到公寓，从楼下看家里灯灭着，裴凛已经进入梦乡。他刚要开门，室内的灯亮起来，裴凛上来抱住他：“你回来了。我刚做好面，快吃吧。”

　　第二天早上沈鸢和裴凛一起上课，课上沈鸢接到裴凛的消息，说要和当时台上的演员去做笔录。经过警方调查，苏睿因扰乱公共秩序被处以拘留处分。

　　剧组一干人等都到警察局接受问询，最后拘留的是苏睿，很快就有人断定那日坠灯事件是苏睿所为——他最近确实没搞出其他事来。

　　对此，圣维学院给予留校察看的处分，在学院的五类纪律处分中，严重程度仅次于开除学籍。处分结果公布，盖章了那天的事件始作俑者的确是苏睿。

　　沈鸢还忙着筹备他的俱乐部和车队，参考工作组员工的建议，也是为讨个彩头，选定一个适宜开张的黄道吉日举办成立仪式。与此同时，他还有个计划。

　　停机坪上，洛新乔拍拍沈鸢的肩膀：“你真是天赋异禀啊，教练都说你是他教过学习最快的。”

　　“我觉得可以了，到时候还要拜托你们。”沈鸢经过练习已是胸有成竹。

　　计划中的一天终于来临，沈鸢再三嘱咐，要裴凛在下午一点在运动场最中央的区域，也就是足球场的中场等他。

　　“是有惊喜要给我吗？”裴凛搂住沈鸢的脖子，“告诉我吧，我想要剧透。”

　　“我才不是要送你礼物，不过是想和你约架而已。”沈鸢照搬裴凛之前的句式。

　　裴凛对他们的“对戏”乐此不疲，仿照砍柴小伙的口吻答道：“你再学我的话我就用柴刀划破你的漂亮衣裳，让你没法出门作威作福。”

　　“醒醒吧，砍柴的，一介山野村夫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拿柴刀？”沈鸢敲了敲裴凛的额头。

　　“我会准时在那等你。”

　　又是一个两人分别有课要上的上午，午休时间裴凛说导师临时找他有事，沈鸢午休快要结束时回宿舍取今天必不可少的用具——降落伞伞包，上到校史馆楼顶，洛新乔开着飞机缓缓降落。

　　“为了我们今天的愉快合作，先合影留念。”洛新乔打开舱门，“她比我会找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