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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撒看出秦霄图谋不轨, 听到姜临川起床洗漱的声音，没睡多久，匆匆起来, 跟在姜临川屁股后面。

　　“你这真是二哈吗？我都没听他叫过几声，猫都没这么粘人的。”

　　秦霄以前还没发现，最近越看越觉得姜临川只把这条狗当自己人。与其他人维持合理界限。

　　“确实很少叫，有空我带它再去做个全身体检。”

　　“是不是绝育了？”秦霄想起来，可乐有段时间也十分抑郁，刚绝育的时候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

　　“还没，等拍完戏就去。”姜临川想了想。

　　【兰撒怨气值加10】

　　姜临川环视一圈，再度收到了这个人的怨气值。

　　是谁？

　　未知网友？

　　倒没想到旺旺身上去。

　　兰撒夹紧后腿，悄悄缩到墙角。

　　秦霄，这个仇，我记下了。

　　绝育是不可能绝育的，这辈子不可能绝育的！

　　被亲了一口后，忽然明白要怎样和姜临川相处。等他精神力再恢复一些，就能试着变成人形了。

　　到时候，他可以把临川摁在床上，亲回去！

　　一想到这里，兰撒就热血沸腾，恨不得偷偷抱着平板，怒写十万字！

　　姜临川继续拍戏，跟着上次的剧情走。

　　在此之后，季宁就成了所有人欺负的对象。

　　毕竟他是“李思琴的男朋友”。

　　或许是因为李思琴偶尔会对他笑，会对他说话，季宁毫不犹豫成了李思琴的舔狗，就算他听见李思琴和别人说，只不过是看季宁可怜罢了，乖乖听话的样子，好像一条狗，仍然心甘情愿。

　　外校的学生追求李思琴，李思琴拿季宁当挡箭牌。

　　季宁晚上被关在学校器材室，父母焦急无比，在寻找他的过程中，出了车祸。

　　翌日，季宁失去双亲。

　　早上才从器材室出去的季宁眼底微黑，一身特大号校服，皱皱巴巴的。他瞳中倒映着日光，以及天际浮动的流云。忽然听说，父母双双车祸去世，正好走到教学楼阴影处，表情渐渐悲怆起来。

　　那双异样好看的眼睛里，一点光也没有了。

　　他想从楼上跳下去，就站在六楼天台上，往下看时，会令人升起失重感，本能想后退。

　　下面还有学生喊，快点跳，再不跳没人看热闹了。

　　温柔和煦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乱柔软的黑发。

　　他认真地看着下面每一个人的脸，记住他们的声音，眼神幽暗阴森。

　　也有人喊不要跳，让他赶紧去死的声音渐渐盖过了其他人的声音。

　　“谁让他不回家？意外而已。”

　　“都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还要跳楼，这是赎罪吗？”

　　“或许是吧，以后没人要他了，真可怜。”

　　他们都是局外人，肆意地批判着季宁的生死。

　　在警察赶来前，他离开天台，下楼时还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从楼梯上滚下去，地面上晕开一滩血迹，昏迷前，还听见有人说，

　　“装什么装啊？”

　　姜临川滚是真滚，痛也不算很痛，就是有些累。

　　他伏在地上，长而浓密的睫毛，慢慢垂下。

　　阖上的双眼中，有扭曲、危险，对生的渴望，有绝望、悲恸，对父母的思念，还有无止的憎恨，厌恶，后悔，种种情绪交织。只消一眼，心里就裂开一条深缝。近乎绝望的痛苦，能把所有人坚韧的心房敲开，调动情绪，为他落泪。

　　兰撒眼睁睁看着姜临川滚下楼梯，虽然滚得很慢，后期会加速，仍然忍不住心痛。临川倒在地上的样子，让他心痛如绞。这仅仅是假的，他就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并不敢想象，如果临川真的遇到危险怎么办。

　　秦霄正要扶姜临川起来，却见那条哈士奇又冲上去，围着姜临川开舔，差点把姜临川脸上的妆舔花。

　　还好这个镜头拍得很完美，不用补拍。

　　不然秦霄真要敲敲狗头，让它老实点。

　　程淮云要客串电影里的心理医生，他过两天就要来，最好把旺旺治好。要是旺旺像可乐一样又跳又叫，一定会被送出片场。

　　秦霄真的已经受够了。

　　每次他想靠近姜临川，那条狗就蹿出来，阴魂不散一样，凑到姜临川身边去，又蹭又舔，疯狂撒娇，一直往姜临川怀里拱。

　　怎么这样？太烦人了。

　　秦霄千盼万盼，终于等来了程淮云。

　　正好前期的戏份拍完，姜临川能休息几天，他带旺旺去看心理医生。

　　“你好，我是姜临川。”

　　住在酒店同一层的程淮云听到熟悉的声音，忽然抬头，向这边看来。

　　虽然有些惊讶姜临川的体型，更关注他的声音，非常想再多听几句。实际上姜临川最近已经瘦了很多，两百出头，渐渐显出漂亮的五官，是个讨人喜欢的胖小伙儿了。

　　几年前，程淮云无意间点进一个电台，听人午夜念情诗，催眠。那个主播的音色十分动听，闭上眼，心灵便能在他温柔的声音里受到深深的抚慰，连灵魂也仿佛受过一次洗礼。

　　有些热情的粉丝也会各种诱哄主播娇喘，呻吟。

　　他向来不齿。

　　直到某天主播说，我试一试吧，可能喘得不好。

　　那天，整个电台的听众都疯了。

　　原本打算退出去，不听靡靡之音的程淮云彻底栽了。

　　神袛一样高贵温柔又明净的人，最后也承受不住诱惑，跌入无边欲海，把听者心底的防线击成碎片，漾起无尽涟漪。他的声音恍若在耳朵响起，撩得人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瞬间让程淮云微微一硬，肃然起敬。

　　他把音频下载好，剪切下来，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

　　可惜那天过后，主播再也没有娇喘过。后来他不再直播，彻底消失在这个圈子里。那时还没有实行实名制，程淮云根本找不出来。只能靠以前存下的音频，渡过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