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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太子殿下放出话,要留夏玉一条命,金吾卫再不愿看见这张令人作呕的脸,也得按捺住杀意,领着他往太子的寝殿走。
如此一来,夏玉愈发笃定,自己已经得了穆如期的青睐,态度愈发嚣张,竟然从地上揪来几片枯叶,说要赏给金吾卫。
金吾卫攥住刀柄,手指节捏得咯哒作响。
金吾卫乃天家近卫,寻常官员尚且不能比肩,更何况是一个将东宫置入畏惧的细作?
如此羞辱,当斩。
银剑出鞘的刹那,穆如期的声音从殿内传来:“人呢?”
金吾卫猝然惊醒,冷汗如瀑,握着银剑,单膝跪地:“回殿下的话,人带到了。”
他居然被夏玉气到差点忘记穆如期的命令,险些酿成大祸。
“那还不让他快点滚进来?!”
金吾卫连忙伸手将夏玉推进殿内,不肯将目光在他面上多停留一眼,直到殿门关上,才长舒一口气。
“不怪你。”护卫在殿前的金吾卫缓缓摇头,“此人……当斩。”
“那也得等太子殿下裁决。”
他们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苦笑。
太子殿下要留着这人问什么呢?
东宫中发生的变故与王府无关。
夏朝生回到王府后,先急吼吼地将穆如归扒坏的衣衫换去,然后又被九叔以擦药之名,按在榻角,扒去了刚穿上的外衫。
“九叔。”夏朝生拼命拽着滑落到肩头的衣衫,两条腿更是不住地在被褥之上滑动。
一圈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随着他的挣扎在榻上四散开来,捏着金疮药的穆如归呼吸随之粗重。
屋内的暖炉烧得很热,连夏朝生这么怕冷的人,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敢对上穆如归热滚滚的目光,揪着被褥,颤声道:“不痛了。”
就算痛,在马车上也擦过药了呀!
穆如归棱角分明的脸微微紧绷,锋利的眉随着夏朝生的话,一点一点挑起。
方才在马车上,他也是这样,欲拒还迎,勾得人心跳如擂。
怎么一回王府,就不行了呢?
难道是药膏没擦上去的缘故?
穆如归捏着药膏的手微紧,膝盖霸道地抵住夏朝生乱动的腿,沉声道:“别动。”
他统领玄甲铁骑多年,不怒自威,板起脸时,冷冽的气息压根控制不住。
夏朝生微怔,眨眼间,脖子上浸染了凉意,唇也被困在暖意融融的热浪里。
他的手无力地搭在九叔眉间的伤疤上,气恼之余,想用手挠,却终究舍不得,最后只能不甘心地跌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再匆匆钻进被褥里。
夏朝生逃得再快,也比不上穆如归。
他的手腕被迅速攥住,按向了墨色的长袍深处。
等夏朝生冰凉的指尖当真触碰到穆如归的胸口,穆如归才意识到,此举过于唐突,但却舍不得松手,就用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瞧。
夏朝生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知道,但凡自己有一定点的抗拒,九叔就会松开手。
可他舍不得。
他垂着头,颤抖着将另一只手也递过去。
穆如归愣住,呆呆地将衣衫扯开,替他将手按上去,片刻,抿唇扭开了头。
夏朝生壮着胆子睨了一眼。
九叔的耳根果然是红的。
夏朝生想笑,可惜他不仅耳朵红,脸也红,只得蜷缩在穆如归身边,老老实实地焐手,连掌心下紧实的腹肌都不敢多碰。
“王爷,王妃。”偏偏有煞风景之辈来搅扰他们的安宁。
红五苦着脸站在门外,在夏花和秋蝉怜悯的目光里,硬着头皮敲门。
卧房的门猛地被人从内拽开,脸色黑如锅底,衣衫半解,袒露着胸膛的穆如归,阴森森地望向红五。
红五心里咯噔一声,直挺挺地跪下去:“王爷,东宫那边……来人了。”
“什么人?”穆如归的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线,不着痕迹地回头,见夏朝生因为羞恼,缩在被褥底下,微微蠕动,立刻将声音放得更低,“是太子,还是白六?”
“回王爷的话。”红五咬牙,“是太子殿下。”
穆如归周身的气压骤然一低。
红五死死垂着头,抬高双手,将一沓书信,高举于头顶:“王爷,太子殿下派人将这些书信直接送到了府上。”
“直接送来的?”穆如归藏在袖笼里的手不易察觉地一颤。
他已经猜到,穆如期遣人大张旗鼓送来的是什么了。
穆如归的心在想通的瞬间,坠入了寒潭。
但他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的愤怒与不满,甚至随手将信件接过,塞进了袖笼中。
“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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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五担忧地望着他:“王爷,过去之事……”
“王妃今日还未喝药,你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穆如归却不给红五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地转身,挺直的脊背隐隐透出一丝孤寂。
“九叔?”在被褥底下闷得满面通红的夏朝生实在忍不住,将头探了出来。
他没听清穆如归和红五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九叔周身笼罩着一层落寞,忍不住赤足跑过去,搂住了男人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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