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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舒手起刀落,陈黎野还没反应过来,手背就被她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血从口子里渗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陈黎野:“…………????”
做完这一切后,任舒松开了他的手,向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她颤抖的手握不住美工刀,刀便落到了地上,软绵绵地陷进了雪里,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对不起……”任舒颤着声音说,“陈哥,对不起……可我,可我想活着……”
任舒说完这句之后,转头就跑,连滚带爬的,看样子是真的怕守夜人。
陈黎野:“…………”
我……草??
陈黎野端着血流不止的手,惊呆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如同一个石像。
守夜人身边的乌鸦看见他手上的口子,又兴奋了,飞了起来“啊啊”的叫。早知如此的守夜人慢悠悠地直起了身,走了过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把愣神的陈黎野叫了回来:“哎,回神了。”
陈黎野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向他,依旧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惊喜吗?”守夜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故意的,给你长个记性。”
陈黎野:“……你故意的??”
“是啊。”守夜人好像生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还一字一停顿:“我、故、意、的。”
陈黎野几近窒息:“……你……你他妈……你他妈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守夜人回答,“我死了好久了,论岁数,你都该叫我一声祖宗了。”
陈黎野:“……”
行。
你牛。
陈黎野端着手,麻木地道:“所以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要杀我了吗。”
“不急。”守夜人说,“晚上才刚刚开始,我们慢慢来。”
陈黎野:“……”
这人……不,这鬼有病吧。
守夜人看了看陈黎野的手。任舒虽然是个姑娘,但下手却一点也不留情。这道口子又长又深,血流个没完。
守夜人看了片刻,忽然眯了眯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收回目光,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来,偏过头看向别处,不愿看他伤口,就这么别扭地递去了陈黎野面前,说:“把血擦了。”
陈黎野还端着流血的手不敢动弹,一看守夜人递给他帕子,什么也没说就接了过来,按住手上伤口,说了声:“谢谢。”
“……”守夜人沉默片刻,转过头来说,“我的东西问都不问你就敢用,你倒真不怕我。”
陈黎野用力捂着手背上的伤口试图止血,说:“怕你也没用,你要是想杀我,肯定不会含糊。”
“……”
守夜人没吭声,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守夜人才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重新开口说道:“好了,言归正传,刚刚跟你说到哪儿了?……对了,说到你知不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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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黎野:“……”
没想到你还自问自答哈。
守夜人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她不是好人了,告诉你一件事吧。参与者第一次进入的地狱,往往都是犯了属于这个地狱的罪。”守夜人说,“铁树地狱的罪名是离间挑唆。她曾经到处装纯勾引男人,把许多情侣给挑拨分手了不提,还把很多年轻女孩逼得自杀了,并且直到现在都没有想收手的意思。”
“那么问题来了,黎野。”守夜人抬起眼,用一种问罪的眼神看着他,说,“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你他奶奶的应该不是这种会离间挑唆别人关系的人才对,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
陈黎野:“……”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守夜人说的话很像抓到丈夫出轨犯错的妻子。只要把里头的一些词置换一下,那简直一模一样。
但这事确实挺蹊跷。陈黎野扪心自问自己打小就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学习名列前茅,还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父母也开明,从小到大他都安安分分,干过最缺德的事是小时候尿床。
陈黎野沉默片刻,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耳垂。
守夜人把他这动作收进眼底,没说什么,但眼睛里为数不多的光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么。
陈黎野思忖片刻,在脑子里搜罗完了他这二十年来的人生过后,犹犹豫豫地说:“大概是因为……我是律师?”
“……”守夜人面无表情发问,“律师是什么。”
陈黎野:“……”
陈黎野这才想起守夜人刚刚说自己已经死了好久了。他可能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人,思想一点也不现代,哪儿会知道律师是什么。
陈黎野只好给他解释:“律师就是接受委托和指定解决法律纠纷或者从事诉讼代理……”
守夜人皱了皱眉,又问:“诉讼代理是什么。”
“……”陈黎野撇了撇嘴,说,“算了,通俗来讲,我就是给人用和平的方式文明的解决麻烦事儿的工具人。”
守夜人听得半懂未懂,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问:“那和你进地狱有什么关系。”
“我接过很多离婚的……”
眼看守夜人眼睛里又飘上来几丝迷茫了,陈黎野沉默片刻,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几个古装剧,想出了一个词:“和离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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