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城下[重生]/君临丞下 作者:扶风琉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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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摇头唏嘘,暗地里议论的事大同小异,而宫里的司马嵘也在说着同样的话。
“虽然有传国玉玺为证,可在他们眼里,真假太子的事怕是一时难以释怀,想要彻底相信我的身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那又如何?”王述之笑着看了看肃清后秩序井然的皇宫,与他并肩往东宫方向走去,低声道,“他们今日承认了,往后就不会再多说什么,时间一长,自然会打消疑虑。更何况,你有谢大人,还有我……”
司马嵘听他说到最后接近耳语,低沉的嗓音中透出几分暧昧,忍不住侧头朝他看了一眼,一接触到他的笑眸,耳根立刻发起烫来,忙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
王述之笑意更甚。
远远坠在后面的几位内侍偶尔抬眼一瞟,见前面两人肩并肩、君不君、臣不臣,齐齐惊得目瞪口呆,冷不丁接触到佟公公瞥过来的凌厉目光,忙垂下头再不敢乱瞟,只能竖起耳朵,奈何前面的人声音压得极低,什么都没听到。
东宫已经收拾妥当,司马嵘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迈开脚步,他如今虽未登基称帝,身上却已打上一国之君的烙印,自然不好继续住在宫外,可一想到往后都要住在这冰冷的深宫内,心中就腾起一股难言的郁气。
王述之同样静静立在门口,目光幽深,双唇紧抿,待意识到司马嵘半晌未动,忙深吸口气,缓和了面上的神色,朝他笑了笑:“进去吧。”
大殿内处处透着华贵,摒退所有内侍宫女后,四周寂静得落叶可闻,越往里走,光线越是幽暗,处处透着冷意,毫无生气。
司马嵘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王述之。
王述之贴近他,笑了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唇正要分开,司马嵘立刻倾身堵过去,同时抬手搂在他的腰间收紧,另一手揽在他脑后,不让他离开。
王述之呼吸骤紧,一把将他抱住,感受着他舌尖的战栗与热度,忙深深吻进去,舔舐吮吸间,愈发难舍难分。
寂静中,只有二人缠绵的气息与低喘,王述之双臂越搂越紧,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胸口,唇分时低喃一声“晏清”,轻啄几次又贪恋地贴紧。
司马嵘让他一个深吻激得低吟出声,面上顿时烘得犹如火烧,忙将他推开,闭着眼抵着他额头喘息。
王述之抬手摩挲他的脸,捏住他下颌,微微侧头,轻啃他滚烫的耳垂,低低笑起来,哑声道:“不喜欢住宫里?”
司马嵘沉默片刻,点点头轻叹口气:“的确不喜欢。”
王述之贴着他的脸轻蹭:“那随我回丞相府?”
司马嵘听着他口中吐出的“回”字,心底染上暖意,在他唇边亲了亲,甚是无奈地看着他。
王述之见他漆黑的双眸水润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你每晚宣我过来侍寝?”
司马嵘咬牙切齿地笑起来,刚进来时升起的郁气全部消散,有样学样地捏捏他的下颌:“待我过了守孝期,自然会……咳……临幸你。”
王述之笑意更深,流光溢彩的双眸满是情意,也不说话,只深深看着他。
司马嵘让他看得发窘,忙不自在地瞥开目光。
王述之再次将他抱住,知道他对这皇宫并不喜欢,不由心疼,可事到如今已是最好的结局,忍不住温声道:“以后有我。”
司马嵘点点头,举目四顾,似乎这宫殿再不复先前的冰冷。
“殿下。”外面忽然传来佟公公的声音,“太后请殿下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询。”
司马嵘忙将王述之松开,整整衣襟,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
佟公公此时并不知二人的真实关系,只以为他们在里面有事相谈,因此并不敢冒然进去,只在殿外守候,待他们走出来,忙躬身跟上去。
司马嵘趁无人注意时捏了捏王述之的手,目送他离开后才转身往太后那里走去。
太后经历了几番变故,又被毅王软禁许久,如今虽然恢复了精神,可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不过一见到司马嵘立刻就笑容满面,容光焕发。
司马嵘上前行礼,又问候了一番,温声道:“往后不会再有什么波折了,太后放宽心,养好身子要紧。”
司马嵘即将登基,太后自然是一万个满足,听得连连点头,拍拍他的手欣慰地叹了口气,片刻后敛起笑容,看着他道:“嵘儿,听说宫外有一个人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司马嵘点头:“没错,不仅相貌一样,就连腰后的胎记也是一模一样的。”
太后手一颤:“当真?他是什么人?”
司马嵘没有错过她的细微变化,抬眼认真打量她神色,缓缓道:“他叫元生,年少时家破人亡,后来到了吴郡陆太守府中做仆人,跟随陆府二公子一直到如今。”
太后面皮紧绷,咬了咬唇,又问:“看样子你对他有些了解?那他进陆府之前呢?家乡在何处?父母是何人?”
司马嵘心头本就有疑云,如今又见太后如此慎重,忍不住再次认真打量起她的神色,想起王述之说曾经调查过元生,回忆道:“父母何人倒是不知,不过据说他在入陆府之前本姓赵,乳名小郎。”
太后忙松开他的手,抚着胸口急喘了两口气:“姓赵?当真姓赵?”
司马嵘看着她,点了点头:“的确姓赵。”
太后张了张嘴,眼眶顿时红了,似是惊喜交加,一把抓住他的手,期盼道:“明日宣他进宫!我要好好瞧瞧!”
司马嵘心中早有不少猜测,只是事分轻重缓急,至今未曾想过去深究,因此对于太后的激动并不算太诧异,只低声道:“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拍拍他的手,有些哽咽:“他或许……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第九十六章[正文完结]
陆府,元生正收拾衣物,打算跟随陆子修回一趟吴郡,陆子修无奈地抓住他的双手,笑道:“说了多少遍,这些事由下人去做便是。”
“我……”元生抬眼看着他,低声道,“你让我自己收拾吧,有事做我心里才不那么慌。”
陆子修轻抚他鬓角,柔声道:“你不用怕,我已在京城落脚,也算是丞相的心腹,父亲不会再那么固执的。再说,以前你总是躲着我,我猜不透你的心思,因此面对父亲时便有些底气不足,如今我们两情相悦,我自然要向父亲说清楚。”
元生耳根微红,可想到陆温那张刻板的脸,心里依然在打鼓。
陆子修还想再安慰他几句,忽然就有下人前来禀报,说宫里来了旨意,让元生出去接旨。
两人都有些吃惊,忙收拾一番迎出去,接了旨送走来人,陆子修赶紧命人备马车,随即送元生赶往皇宫。
进了宫,元生心里存着疑惑,猜不透太后要见他做什么,不由战战兢兢了一路,最后低着头跟着太监的脚步迈进大殿,眼角瞟到司马嵘也在,虽然心知他的身份,可毕竟曾经见过,不由微微放松了些,随即下跪叩首,恭恭敬敬行了礼。
太后面上颇为动容,招了招手微笑道:“快过来,让我瞧瞧。”
元生一愣,下意识朝司马嵘看过去,见他朝自己淡淡点了点头,忙谢恩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太后一脸不满:“过来呀,到我跟前来。”
元生一头雾水,硬着头皮上前,手足无措地站着。
太后将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从头打量到脚,又看看身旁的司马嵘,两相对比,眼底渐渐氤氲出湿意,哽咽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司马嵘见太后这副模样,对元生的身份已经信了九成九,随口问道:“你几岁入的陆府?”
元生不知何意,老老实实答道:“回殿下,八岁。”
太后经司马嵘这一提醒,总算想起正事,拿绢子擦了擦眼角,拉过他的手柔声问道:“八岁前的事还记得吗?”
元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直直盯着自己被拉住的手,不知所措地朝太后看了一眼,好半晌才小声开口:“记得一些。”
“你父母是谁?家住何处?因何故去了陆府为奴?”
“父亲姓赵,名叫赵有德,母亲姓朱,家住颍川郡,当时遇到胡人的游骑,父母将我藏起来,他们自己却没能逃过一劫……后来,我随着流民一直往南,辗转数次后被卖到了陆府。”许是太后过于随和,元生忆起过世的父母,神色黯然,也忘了用谦称。
司马嵘侧头看了看太后,见她神色怔怔,便对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道:“你们都退下。”
很快,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太后沉默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你的父亲赵有德,原本是宫中侍卫,是先皇元皇后的心腹,你的母亲朱氏,原本是我身边的宫女。”
元生大吃一惊,瞪大眼看着她。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当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真的遭了难。其实,他们并非你的亲生父母。”
元生张了张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太后为何这么说?”
太后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你就不曾想过,你为何会与嵘儿长得一模一样?”
元生愣了半晌才意识到她口中的“嵘儿”是指当今太子司马嵘,眨眨眼,迟疑道:“巧……巧合吧?”
“傻孩子!”太后笑起来,拉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双生子,自然是长得一模一样。”
元生僵直着身子,如遭雷击,脑中嗡嗡作响,似乎太后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明白,可整句话却让他难以理解。他不是一个自小颠沛流离,又在陆府多年为仆的普通人吗?怎么突然与当今太子成了亲兄弟?
司马嵘早已有了准备,并不如何吃惊,只是心里依然有些疑惑,垂眸沉吟片刻,又侧头问道:“太后,元生当初为何会被送出宫去?”
太后顿了顿,眼底浮起一层阴霾:“你们父皇早些年借着谢家夺得皇位,可此事后来却成了他的心病,似乎一看到你们母亲就想起他曾经的耻辱。他忌惮谢家,借着其他世族的势力处处打压,甚至你们母后有了身孕,他一次都不曾去看望过。当时我与你们母后在宫中过得十分艰难,她自小聪颖,奈何跨不过生产那道坎,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便抓着我的手让我去替她找两个刚出生的婴儿。”
司马嵘沉默地听着,眸底泛着寒光,心中对父皇的恨意更甚。
元生则面色怔愣,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可惜事出突然,同时找两个婴儿谈何容易,更何况还要顺利带进皇宫……后来只找到了一个,便将你换了出来。”太后说着朝元生看了一眼,又从袖中掏出一柄铁如意,“你们腰后的胎记,是我烙上去的,正是这上面的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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